風(fēng)卷著碎葉擦過腳邊,云綺月扶著巖壁站穩(wěn),左臂內(nèi)側(cè)那道青痕不再蔓延,卻始終泛著微光。她低頭看了一眼,指尖輕輕碰了碰皮膚,涼意順著血脈往上爬。
“走吧?!彼f,聲音比剛才穩(wěn)了些。
葉凌軒沒動,目光仍鎖在他們剛剛逃離的方向。浮石崩塌的余音還在山谷間回蕩,可更讓他在意的是云綺月的狀態(tài)——她臉色發(fā)白,呼吸雖平緩,但左手一直壓在右腕上,像是在壓制什么。
“你還能感應(yīng)?”他問。
云綺月點頭:“它還在跳。往那邊?!彼种赶驏|南方,霧氣深處隱約露出幾棵扭曲的老樹輪廓。
柳萱兒抹去臉上塵灰,從腰囊里摸了摸,空的。她苦笑一聲:“鈴子廢了,符也用完了。現(xiàn)在全靠你這道疤帶路。”
“不是疤。”云綺月輕聲說,“它會回應(yīng)?!?/p>
三人不再多言,沿著斜坡下行。地面濕滑,苔蘚厚得踩上去像陷進(jìn)泥里。越往林中走,光線越暗,頭頂枝葉交錯,幾乎遮盡天光。偶爾有風(fēng)穿過縫隙,發(fā)出低沉的嗚咽。
葉凌軒走在最前,劍未歸鞘。他每一步都極輕,劍尖點地試探虛實。一道微弱的靈波從腳下掠過,他立刻停步,抬手示意身后兩人止步。
“有陣法殘留?!彼f,“不完整,但能擾神?!?/p>
云綺月閉眼片刻,手臂上的痕跡微微發(fā)熱?!袄@不開。只能穿過去?!?/p>
柳萱兒蹲下身,撥開一層腐葉,底下露出細(xì)密的金絲紋路,如同活物般纏繞在樹根之間?!斑@些線……和之前石柱上的紋是一類東西?!?/p>
“指引?”葉凌軒問。
“也許是陷阱?!绷鎯禾ь^,“但也可能是標(biāo)記。就像有人故意留下線索,又怕別人輕易找到?!?/p>
云綺月往前半步,靠近最近一棵古樹。樹干中空,裂口處滲出淡褐色汁液,氣味苦澀。她的手臂突然一震,青痕驟然升溫,仿佛被什么拉扯了一下。
“就在這下面?!彼焓痔饺霕涠?。
枯木碎屑簌簌落下,她的手指觸到堅硬的金屬表面。用力一拽,一個巴掌大的盒子被拖了出來。
盒身通體漆黑,四角包銀,表面刻滿細(xì)密紋路,與石柱上的金紋相似,卻又更加繁復(fù)。那些線條并非靜止,隨著她的觸碰緩緩流轉(zhuǎn),像是呼吸一般明滅。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葉凌軒盯著盒子,語氣緊繃。
“我不知道。”云綺月將它捧在手中,重量遠(yuǎn)超外表所顯,冰冷刺骨,“但它認(rèn)得我?!?/p>
柳萱兒湊近看,眉頭皺起:“這個紋……我在一本殘冊上見過。叫‘封靈鎖印’,是用來鎮(zhèn)壓高階靈物的禁制?!?/p>
“也就是說,里面關(guān)著東西?”葉凌軒看向云綺月,“你還記得你說過什么嗎?盒子里面不是東西?!?/p>
云綺月沒答。她正凝視著盒蓋中央的一處凹槽,形狀奇特,邊緣呈螺旋狀延伸。她忽然想起什么——當(dāng)初在宮中密道拾起玉佩時,掌心也曾浮現(xiàn)類似的紋路,只一閃便消失不見。
“試試打開?!彼f著,雙手扣住盒蓋邊緣,用力向上掀。
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