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82章 脫險之后思緣由（第1頁）

云綺月的手指還貼在那道刻痕上，指尖微顫。巖壁冰冷，痕跡邊緣粗糙，像是倉促間用利器劃下，又被人刻意掩蓋過。她收回手，掌心殘留的金紋已淡得幾乎看不見，只有一點溫?zé)犴樦}緩緩?fù)巳ァ?/p>

葉凌軒靠在對面巖壁，正用布條纏緊右臂的傷口。血已經(jīng)止住，動作卻很慢，每動一下都牽扯著肩頭舊傷。他抬眼看向云綺月，聲音低沉：“剛才那道屏障……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了。”

云綺月點頭，指尖輕輕摩挲掌心。她記得前幾次險境——墜崖時突然浮現(xiàn)在身下的靈光，被毒霧圍困時自經(jīng)脈涌出的暖流，還有那次在古林遇伏，敵人刀鋒臨頸剎那，體內(nèi)仿佛有東西轟然震響。每一次，都是絕境。

“每次都和現(xiàn)在一樣，”她說，“等不到我主動催動，它自己就出來了?！?/p>

柳萱兒靠在一旁石堆上，臉色仍有些發(fā)白，但意識清醒。她撐著膝蓋坐直了些：“可這次不一樣。你用了血，那金線直接滲進地底，像認得路似的?！彼D了頓，“而且……你最后喊的方向，是怎么知道的？”

云綺月?lián)u頭：“我不知道。只是那一瞬間，腦子里突然清楚得很，好像這條路早就走過千百遍?！?/p>

三人沉默。狹窄通道里只有呼吸聲交錯，空氣潮濕而滯重。

神秘高手一直閉目調(diào)息，此刻緩緩睜眼。他的臉色比之前更蒼白，逆核碎片安靜地躺在衣襟內(nèi)，表面裂紋如蛛網(wǎng)密布。他沒說話，只是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虛畫了一筆——一個與巖壁上完全相同的符號。

云綺月猛地抬頭：“你也認識這個？”

他沒回答，反而問：“你夢里的門，是什么顏色？”

“黑色。”她幾乎是立刻答出，“整座門是黑石所鑄，上面雕著盤龍，中央有一塊凹陷的圖騰位。母后說過，那是先祖封印之地，任何人不得靠近。我小時候偷偷去過一次，還沒走近就被守衛(wèi)攔下。那天晚上就開始做這個夢，反反復(fù)復(fù)?！?/p>

葉凌軒皺眉：“皇宮禁地，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也許不是偶然?！绷鎯旱吐暡逶挘澳銈冞€記得護盾成形時的樣子嗎？金光里那些流轉(zhuǎn)的紋路，形狀很像這個符號的變體。而且……”她看向神秘高手，“你噴出精血激活碎片的時候，那股波動和云綺月體內(nèi)的力量，頻率是一樣的。”

神秘高手終于開口，聲音沙啞：“逆核碎片本就不屬于這片天地。它是從一處斷裂的空間里帶出來的殘物，能引動不屬于現(xiàn)世的法則。而你的力量……”他看向云綺月，“它回應(yīng)了碎片。”

“你是說，我的血脈能和這東西共鳴？”云綺月握緊了手。

“不止是共鳴。”他目光深沉，“更像是……同源?！?/p>

這句話落下，四人都靜了下來。

葉凌軒盯著地面，片刻后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種力量為何以前從未顯現(xiàn)？你在宮中長大，若真有異象，不可能沒人察覺?！?/p>

“除非……”柳萱兒接道，“它被什么東西壓住了?！?/p>

云綺月心頭一震。她想起幼時每逢月圓之夜，母后都會親自為她點一盞香爐，焚一種帶著苦味的草藥。那煙氣入鼻后，整個人便昏昏欲睡，夢境也被抹得模糊不清。母后說那是安神之法，可現(xiàn)在想來，更像是在壓制什么。

“我在紫霄仙門初修功法時，也曾走火入魔。”她緩緩道，“當(dāng)時師父說我經(jīng)脈特殊，容易引動外力反噬?？珊髞聿殚喌浼?，發(fā)現(xiàn)類似體質(zhì)的記載極少，且大多出現(xiàn)在遠古皇族譜系中。”

“所以這不是天賦，是傳承。”葉凌軒語氣凝重，“有人不想讓你知道它的存在?！?/p>

神秘高手忽然輕咳兩聲，唇角溢出血絲。他抬手擦去，將逆核碎片重新藏入懷中?！坝行┦拢赖锰缥幢厥歉?。那股力量雖救了我們，但也驚動了不該驚動的東西?！?/p>

“你是說魔族首領(lǐng)？”柳萱兒問。

“不單是他?！彼蛲ǖ郎钐?，“你們沒感覺到嗎？從屏障升起那一刻起，這里的氣息變了。地底有東西醒了。”

云綺月閉眼細察，果然察覺一絲異樣——腳下巖石傳來極細微的震動，像是某種脈搏，在緩慢跳動。她睜開眼：“這地方……還在運轉(zhuǎn)？”

“萬魂歸源大陣未毀。”神秘高手低聲道，“只是殘缺。而你們剛才做的，是用血脈之力短暫喚醒了它的局部節(jié)點。銀絲是導(dǎo)引線，刻痕是標(biāo)記，你們一路走來的每一步，可能都在重復(fù)某個儀式的路徑。”

“儀式？”葉凌軒神色一凜。

“獻祭或啟封?！彼麤]有多說，只道，“繼續(xù)往前，或許能找到答案。但也要做好準(zhǔn)備——一旦徹底激活，后果無法預(yù)料?！?/p>

柳萱兒咬了咬嘴唇：“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回頭是死路，魔族隨時可能挖開屏障。往前走，又不知道會觸發(fā)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