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37章 平靜之下藏暗涌（第1頁）

藥瓶在袖中又震了一下，云綺月腳步微頓，指尖立刻收緊。她正走在通往藥堂的石階上，晨光斜照，臺階邊緣泛著淡青色。昨夜那片碎紙被風(fēng)卷走后，她再沒提起，但掌心殘留的觸感一直未散——不是紙的粗糙，而是墨跡干涸前那種微黏的滯澀。

執(zhí)事坐在藥堂柜臺后低頭登記，聽見腳步聲抬了頭，見是她，神色一僵，隨即擠出笑：“云師姐，今日來領(lǐng)藥？”

“續(xù)脈散。”她將空瓶放在案上，“前日領(lǐng)的用完了?！?/p>

執(zhí)事接過瓶子，翻了登記簿，眉頭慢慢皺起。他一頁頁往后翻，指節(jié)在紙上劃過，聲音壓低：“奇怪，這里沒有你上次領(lǐng)取的記錄?！?/p>

云綺月看著他翻到末頁，又倒回來重查一遍。簿子是新的，紙頁整齊，唯獨中間幾頁邊緣有些發(fā)毛，像是被人急匆匆翻動過許多次。

“會不會是記錯了名字？”她問。

“不會。”執(zhí)事?lián)u頭，“外門弟子領(lǐng)藥都按編號登記，你的編號在這里，可后面是空的?！?/p>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腳步聲。兩個低階弟子并肩走近，在門口看見她，交談聲戛然而止。其中一人目光掃過她手中的空瓶，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話，匆匆進(jìn)了側(cè)廊。

云綺月走出藥堂時，聽見他們在身后低聲說：“……真讓她活下來了？”

“噓，掌門還在查呢?！?/p>

她沒有回頭，只是把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那道結(jié)痂的傷口。風(fēng)從山脊吹來，帶著草木初醒的氣息，可她背上卻滲出一層冷汗。

回到居所，她盤膝坐下，試圖運(yùn)轉(zhuǎn)靈力梳理經(jīng)脈。剛閉眼，識海深處忽然掠過一絲異樣波動，像是一根極細(xì)的絲線輕輕顫動。她猛地睜開眼，心跳加快。那感覺只出現(xiàn)了一瞬，卻分明與她在魔窟中激發(fā)力量前的征兆相似——不是來自體內(nèi)，更像是被什么外界的東西牽引著。

傍晚時分，她在練劍坪外遇見葉凌軒。他剛巡完南峰，臉色比往常更沉。

“昨晚子時，我路過藏書閣偏殿?！彼吭诶戎?，聲音壓得很低，“三位長老在里面，燈亮到天明。其中一個手里拿著一卷冊子，封皮上有字?！?/p>

“什么字？”

“遠(yuǎn)古共鳴篇?！彼⒅?，“和你在掌門靜室看到的一樣?！?/p>

云綺月呼吸一滯。她原本以為那只是一次偶然的審問，可現(xiàn)在，線索開始連成一片。掌門查她，長老查典籍，藥堂抹去記錄，同門竊竊私語——這些都不是孤立的事。

“你不覺得太巧了嗎？”葉凌軒緩緩道，“我們剛回來，那些塵封的東西就全翻出來了。”

“他們怕那股力量再現(xiàn)?！彼f出心里的話，“不只是好奇，是怕?！?/p>

葉凌軒沉默片刻，點頭：“我也這么想。而且，他們不只想弄明白它是什么，還想確認(rèn)……能不能控制。”

兩人站在回廊盡頭，遠(yuǎn)處主峰的輪廓被晚霞染成暗紅。一群弟子列隊走過廣場，整齊地演練基礎(chǔ)劍訣，口號聲此起彼伏，仿佛一切如常?？蛇@平靜越看越像一層薄冰，底下暗流洶涌。

第二天清晨，柳萱兒來找她取丹方。她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寫著幾種藥材的名字。

“外門藥鋪最近換了管事?！彼÷曊f，“有些常用藥要憑令條才能領(lǐng)，續(xù)脈散也在名單里?！?/p>

云綺月接過紙條，發(fā)現(xiàn)其中一味藥標(biāo)注已被替換?！斑@是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