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低頭看著自己的鍵盤,想起加訓(xùn)時空總盯著他們的團戰(zhàn)走位罵“各打各的像散兵”,卻在他們第一次成功配合守下高地時,偷偷給他們買了奶茶;想起空熬夜寫的分析報告里,標紅最多的不是“如何打敗布洛妮婭”,而是“如何讓徐三石的打野和霍雨浩的射手聯(lián)動”。
原來那些“暴君”式的嚴格,那些看似不近人情的加訓(xùn),全是裹著硬殼的保護。他沒讓他們在弱隊身上找虛假的勝利,而是把他們推到真正的強者面前,逼著他們在一次次“差點贏”的遺憾里,學(xué)會比勝利更重要的東西——團隊、韌性、以及面對強者時不怯場的勇氣。
“所以……這才是會長的仁慈?”霍雨浩小聲問,聲音里帶著哽咽。
空沒回答,只是把桌上的復(fù)盤筆記推過來,上面用紅筆圈著他們最后一波團戰(zhàn)的配合路線:“這里的支援慢了兩秒,下次注意。還有徐和,你的清線速度終于趕上標準了,值得表揚?!?/p>
徐三石看著筆記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突然笑出聲:“暴君就是暴君,夸人都帶著刺。但說真的會長,這次輸?shù)谩χ??!?/p>
貝貝也笑了,陽光透過窗戶落在空的側(cè)臉上,把他緊抿的嘴角和悄悄柔和的眼神都照得分明。原來最好的成長從不是一路勝利,而是有人愿意在你跌跌撞撞時,找一個足夠強又足夠溫柔的對手,讓你在失敗里看清方向,在遺憾里攢足勇氣。
空拿起自己的外套,轉(zhuǎn)身往門口走:“明天加訓(xùn)照舊。下次再跟大學(xué)部約賽,我要看到你們把‘差點贏’變成‘真的贏’?!?/p>
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下,沒回頭,聲音輕得像風:“還有,別總叫我暴君?!?/p>
身后傳來徐三石的起哄聲:“知道啦!傲嬌會長!”
空的腳步頓了頓,耳尖紅得更厲害了,卻沒再反駁。訓(xùn)練室里的鍵盤聲又響了起來,這次不再帶著沮喪,而是混著少年人眼里重新燃起的光——他們終于明白,那些被叫做“嚴格”的時刻,全是藏在硬殼下的,最溫柔的仁慈。
訓(xùn)練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時,空正低頭在戰(zhàn)術(shù)板上畫團戰(zhàn)路線,筆尖劃過白板的沙沙聲里,突然摻進熟悉的冷香——是優(yōu)菈常用的那款沐浴露味道。他手一頓,抬頭就看見優(yōu)菈抱著手臂站在門口,夕陽把她的長發(fā)染成暖金色。
“結(jié)束了?”優(yōu)菈的目光掃過桌上喝空的飲料瓶和散落的戰(zhàn)術(shù)筆記,最后落在他沾著墨跡的指尖上,語氣聽著淡淡的,“聽說你們又輸了?!?/p>
空放下馬克筆,指尖在身后悄悄蹭了蹭褲子:“誰說的?我們進步很大?!?/p>
“珊瑚宮說的?!眱?yōu)菈走進來,彎腰撿起地上的草稿紙,上面全是團戰(zhàn)走位的涂鴉,“她說你們把大學(xué)部逼到高地了,最后就差一點。”她把紙疊好放在桌上,眼神里藏著笑意,“某位學(xué)生會會長在臺下握拳的樣子,比隊員還緊張。”
空的耳尖瞬間紅了:“誰緊張了?我那是……在記他們的失誤?!?/p>
“哦?”優(yōu)菈挑眉,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那你胳膊上的肌肉繃那么緊做什么?我在觀眾席都看見你手背上的青筋了?!?/p>
訓(xùn)練室里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低了下去??談e過臉,看見戰(zhàn)術(shù)板上自己寫的“團隊協(xié)作>個人操作”,突然沒那么別扭了。他轉(zhuǎn)身靠在白板上,看著優(yōu)菈:“他們其實打得很好了。比上次進步太多?!?/p>
“我知道?!眱?yōu)菈走到他面前,抬手幫他理了理皺巴巴的衣領(lǐng),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的脖頸,“你為他們做的那些分析、加訓(xùn),我都看在眼里?!彼D了頓,聲音放軟了半分,“明明自己忙學(xué)生會的事到深夜,還要熬夜扒比賽錄像,空,你沒必要對所有人都這么好?!?/p>
空抓住她停在衣領(lǐng)上的手,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他們是武魂社的人,是d班的臉面?!彼粗鴥?yōu)菈的眼睛,認真地說,“也是……需要人推一把的笨蛋?!?/p>
優(yōu)菈忍不住笑了,抽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就你最嘴硬。剛才在走廊聽見徐三石跟人說‘會長其實超溫柔’,某人的耳朵都紅到脖子根了。”
“哪有!”空反駁的聲音卻沒什么底氣,他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忽然說,“下周游泳社有比賽嗎?我……”
“有?!眱?yōu)菈打斷他,眼底閃著狡黠的光,“周六下午三點,記得來加油。要是敢像上次一樣躲在觀眾席后排玩手機,我就讓你陪游泳社加訓(xùn)。”
空立刻點頭:“我一定去!前排!”
夕陽透過窗戶斜斜切進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板上疊成溫柔的形狀。優(yōu)菈看著他緊張又認真的樣子,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
“獎勵你的?!彼笸税氩剑χ此查g僵硬的表情,“獎勵我們傲嬌又心軟的學(xué)生會會長,把一群笨蛋教成了真正的團隊?!?/p>
空捂著發(fā)燙的臉頰,看著優(yōu)菈轉(zhuǎn)身跑出訓(xùn)練室的背影,聽見她清脆的聲音飄回來:“明天記得來學(xué)生會拿文件!別又忘了!”
他低頭笑了,指尖在戰(zhàn)術(shù)板上輕輕敲著。原來被人看穿自己藏在“暴君”外殼下的心思,是這么讓人心里發(fā)燙的事。窗外的夕陽正好,訓(xùn)練室里的白板上,“團隊”兩個字被夕陽照得格外清晰。
午后的陽光斜斜切進辦公室,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周漪端著兩杯剛泡好的菊花茶,輕輕放在阿蕾奇諾的辦公桌前,陶瓷杯壁上氤氳出細碎的水汽。她看著對方黑白交織的長發(fā)垂落在教案上,忍不住放輕了聲音:“阿蕾奇諾老師,耽誤你幾分鐘?”
阿蕾奇諾正用紅筆圈著試卷上的錯題,聞言抬起頭,銀白與墨黑交織的發(fā)絲滑過肩頭。她的眼神清冷如月光,卻在看見周漪手里的茶杯時,指尖微微一頓:“周老師客氣了?!?/p>
“不是客氣,是真的想謝謝你?!敝茕衾^椅子坐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杯壁,“尤其是要謝謝你班上的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