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斜斜切進提瓦特高級學校的學生會辦公室,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打印機墨香???潘德拉貢正對著一堆社團審批表皺眉,筆在指尖轉(zhuǎn)得飛快——這位以“傲嬌暴君”聞名的學生會會長,此刻正用眼神凌遲著第三份格式錯誤的申請書。
“咚咚。”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專注。
“進?!笨疹^也沒抬,語氣里帶著慣有的不耐煩,指尖的筆卻停了下來。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背著舊書包的男生走了進來。他頭發(fā)有點亂,眼鏡滑到了鼻尖,卻刻意挺直了背,像只鼓足勇氣的鵪鶉。“你好,會長。我是高二c班的季博常?!?/p>
空終于抬眼,目光掃過對方胸前的校牌,眉頭皺得更緊:“有事?學生會不受理私人問題,要投訴找紀檢部,要申請找干事?!?/p>
“我找你,是關于優(yōu)菈?勞倫斯的?!奔静┏I钗豢跉?,像是說出了什么重大宣言,“我是她的白月光?!?/p>
“噗——”旁邊靠窗的沙發(fā)上傳來一聲輕響。阿貝多剛咬了口蘋果,聞言差點嗆到。這位高二A班的優(yōu)等生兼空的同班同學,本來在安靜畫設計稿,此刻鏡片后的眼睛里寫滿了“這是什么展開”的疑惑。
空的表情凝固了。他指尖的筆“啪嗒”掉在桌上,幾秒鐘后,辦公室里響起他壓著怒火的聲音:“你說什么?”
“我說,我是優(yōu)菈的白月光?!奔静┏7炊鼒远耍疤ち税氩剑俺踔袝r我們在同一個夏令營,她幫我撿過掉進水池的畫板,還教我劃獨木舟!她當時說我‘不算討厭’,這明明就是白月光的證明!”
“白月光?”空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你知道優(yōu)菈昨天訓練完,拖著濕透的泳衣對我說什么嗎?她說‘空你再啰嗦,我就把你綁去游泳池當浮標’。”他頓了頓,眼神陡然銳利,“需要我把她叫來,讓你親自問問,她對你這個‘白月光’還有多少印象嗎?”
季博常的臉白了白,但還是嘴硬:“她只是忘了!白月光都是藏在心里的!”
“藏在心里?”空站起身,身高優(yōu)勢瞬間帶來壓迫感,“優(yōu)菈的心里只有游泳社的訓練計劃、下周的校際聯(lián)賽,以及……”他頓了頓,耳尖悄悄泛紅,卻硬撐著冷臉,“以及每天早上我給她帶的熱牛奶。你的位置,大概在她‘需要整理的舊相冊第17頁夾縫’里。”
“你!”季博常急得臉通紅,“你憑什么這么說?你不過是她現(xiàn)在的男朋友!白月光是無可替代的!”
“無可替代?”空冷笑一聲,正要再說些什么,辦公室的門被“砰”地推開。
優(yōu)菈?勞倫斯頂著一頭還沒干透的藍發(fā)闖了進來,運動服外套搭在肩上,手里攥著張游泳社的訓練表?!翱眨∧阕蛱煺f要審批的新泳衣預算……”她話音頓住,看到辦公室里的陌生男生,又看看空緊繃的臉和阿貝多憋笑的表情,歪了歪頭,“怎么了?在吵架?”
季博??吹絻?yōu)菈,眼睛瞬間亮了,像是看到了救星:“優(yōu)菈!你還記得我嗎?夏令營的季博常!我是你的……”
“白月光?”優(yōu)菈眨眨眼,突然恍然大悟,她轉(zhuǎn)向空,語氣認真,“哦!你說的是上周游泳社養(yǎng)的那只白貓吧?它確實總在月光下趴在岸邊,你說過它‘毛白得像月光’——但它上周被隔壁班同學領養(yǎng)了呀?”
辦公室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季博常的眼鏡“啪”地掉在了地上,他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阿貝多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輕輕咳嗽一聲:“優(yōu)菈,‘白月光’在網(wǎng)絡用語里,一般指……”
“別解釋?!笨胀蝗婚_口,語氣里的怒火不知何時散了,反而帶了點無奈的笑意。他走過去,自然地接過優(yōu)菈手里的訓練表,指尖碰到她還帶著水汽的手指時,動作不自覺放輕,“預算批了。還有,以后少看些奇奇怪怪的寵物視頻,容易誤解詞匯?!?/p>
優(yōu)菈皺起鼻子,像只被戳到痛點的小狼:“誰說我誤解了?那只白貓就是很像月光!倒是你,又在兇同學?”她轉(zhuǎn)向呆立的季博常,露出標準的勞倫斯式禮貌微笑,“同學,如果你是來投訴會長的,我可以幫你作證他昨天還兇了游泳社的新生。”
季博??粗矍斑@個眼里只有“白貓”和“會長兇人”的優(yōu)菈,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丑。他撿起眼鏡,嘟囔了句“我搞錯了”,轉(zhuǎn)身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辦公室。
門關上的瞬間,阿貝多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來這位‘白月光’,在優(yōu)菈這里連貓都不如。”
空瞪了他一眼,耳根卻更紅了。他低頭看優(yōu)菈濕漉漉的發(fā)梢,伸手替她把外套拉好:“訓練完不知道擦干頭發(fā)?感冒了別想?yún)⒓勇?lián)賽。”
“知道啦暴君會長。”優(yōu)菈哼了一聲,卻乖乖沒躲開他的手,“對了,‘白月光’到底是什么意思?比白貓還重要嗎?”
空的動作一頓,喉結滾了滾,最終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不重要。以后不許再問。”
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兩人身上,阿貝多重新拿起畫筆,在設計稿的角落添了只追著月光跑的白貓,嘴角噙著笑意。提瓦特高級學校的日常,果然每天都有新驚喜。
(遠處校長室里,鐘離放下手里的茶杯,對著剛匯報完“學生會疑似發(fā)生情感糾紛”的教導主任淡淡開口:“少年人的心事,如琉璃易碎,亦如星火易燃。隨他們?nèi)グ伞!保?/p>
學生會辦公室的門沒關嚴,千古丈亭抱著一摞作業(yè)本,腦袋探進來時正好撞見唐舞麟在給飲水機換水桶。金屬桶“咚”地落定,揚起的灰塵在陽光下跳舞,把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聽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