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機甲鉆頭刺入地面的刺耳摩擦聲、電弧的滋啦聲、以及老槍壓抑的痛哼和沉重的喘息。
門內(nèi),是死一般的寂靜,冰冷的空氣,以及楚歌劇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老槍…老槍!”楚歌撲到厚重的閘門前,完好的左手瘋狂地捶打著冰冷粗糙的金屬門板!聲音嘶啞絕望。門板紋絲不動,只有沉悶的回響。
沒有回應(yīng)。只有門外隱約傳來的、機甲鉆頭從地面拔出的刺耳摩擦聲,以及沉重的腳步聲似乎在緩緩?fù)巳ィ?/p>
暫時…安全了?
楚歌背靠著冰冷厚重的閘門,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緩緩滑坐在地。劇痛、失血、極度的精神緊繃帶來的疲憊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肺部撕裂般的痛楚和濃烈的血腥味。右臂骨爪徹底失去了光澤,裂痕密布,劇痛深入骨髓。腹部的空虛感如同黑洞,瘋狂吞噬著他的生命力。
他掙扎著爬向被放在地上的楚璃。小女孩依舊昏迷,蒼白的小臉在左眼冰晶視界幽藍的光芒下,沒有一絲血色。覆蓋在她左臂傷口的藍色納米凝膠,那道細微的裂痕已經(jīng)擴大,粘稠的銀色液體如同蠕動的毒蛇,正源源不斷地從裂縫中滲出!沿著她蒼白的手臂緩緩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發(fā)出輕微的“滴答”聲,凝結(jié)成細小的銀色冰晶!更令人心悸的是,她脖頸上那道污穢的暗紅紋路,如同被這滲出的銀色液體滋養(yǎng),顏色變得更加深邃,如同凝固的毒血,已經(jīng)爬滿了她的半邊臉頰!如同惡鬼的烙??!
污染…徹底失控了!凝膠失效了!
“不…楚璃…撐住…”楚歌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他伸出顫抖的左手,徒勞地試圖去捂住那不斷滲出的銀色粘液,但那粘液冰冷刺骨,帶著強烈的活性,根本無法阻止!他的手指觸碰到銀色液體,瞬間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和微弱的麻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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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怎么辦?!
冰冷的絕望如同冰水,即將徹底淹沒他。他環(huán)顧四周。
這是一個巨大的、空曠得令人心悸的地下空間。閘門內(nèi)是一片相對開闊的金屬平臺。平臺向前延伸,連接著數(shù)條通往不同方向的、更加幽深的通道??諝庵袕浡鴿饬业蔫F銹味、陳年機油腐敗的酸臭味、以及一種更加深沉的、混合著死亡與遺忘的塵埃氣息。視線所及,是巨大的、覆蓋著厚厚灰塵的金屬結(jié)構(gòu)殘骸、傾覆銹蝕的巨大設(shè)備骨架、以及散落一地、無法辨認(rèn)的工業(yè)廢棄物。穹頂高聳,隱沒在黑暗之中,只有幾盞早已損壞的應(yīng)急燈,如同垂死者的眼睛,在視界盡頭投下微弱而慘淡的光暈。
死寂。絕對的死寂。只有他和楚璃微弱的呼吸聲,以及那銀色粘液滴落的、如同喪鐘般的“滴答”聲。
骨冢避難所。這里,沒有生機,只有墳?zāi)拱愕谋浜徒^望。
就在這時!
噠…噠…噠…
一陣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腳步聲,從平臺前方左側(cè)一條幽深的通道中傳來!腳步聲不疾不徐,帶著一種…金屬靴踏在冰冷地面的獨特質(zhì)感,在死寂的空間中回蕩,顯得格外瘆人!
有人?!還是…其他東西?!
楚歌瞬間繃緊了全身的神經(jīng)!左眼冰晶視界的光芒收縮到極致,死死鎖定聲音來源的通道入口!
一個身影,緩緩從通道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難以形容的“人”。
身高接近兩米,體型異常魁梧,全身覆蓋著一層暗啞的、如同凝固銹跡般的灰黑色金屬!那并非穿戴的鎧甲,更像是…金屬從他的皮肉中生長出來,覆蓋了全身!關(guān)節(jié)處是粗大的、如同軸承般的金屬結(jié)構(gòu),裸露在外的“皮膚”是粗糙的、布滿龜裂紋路的金屬質(zhì)感。他的頭部完全被一個銹跡斑斑的、如同中世紀(jì)騎士頭盔般的金屬頭盔覆蓋,頭盔眼部是兩道細長的、閃爍著冰冷紅光的縫隙。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雙臂——右臂完全是一柄巨大的、覆蓋著厚厚銹跡和凝固血痂的沉重鏈鋸巨劍!鋸齒在頭盔紅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左臂則是一面巨大的、邊緣布滿鋸齒的厚重金屬塔盾,盾面上布滿了撞擊凹痕和干涸的暗紅痕跡。
他每走一步,沉重的金屬靴踏在布滿灰塵的金屬地面上,都發(fā)出沉悶的“噠噠”聲,如同喪鐘敲響。一股冰冷、暴戾、帶著濃烈血腥和金屬腐朽氣息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隨著他的步伐,緩緩彌漫開來,籠罩了整個平臺!
這絕非人類!更像是被金屬污染和某種古老殺戮程序扭曲的…活體兵器!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zhì)感,從頭盔內(nèi)部傳出,在空曠的死寂中回蕩:
**“檢測到…未授權(quán)生命信號…污染源…威脅等級…清除…”**
頭盔眼部那兩道細長的紅光,如同毒蛇般,瞬間鎖定了平臺邊緣、背靠閘門、抱著楚璃的楚歌!
嗡——?。?!
鏈鋸巨劍的鋸齒猛地開始高速旋轉(zhuǎn)!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瞬間打破了空間的死寂!如同地獄磨盤的啟動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