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昌這是試圖和稀泥、打圓場,為宗琛和博朔爭取緩沖時間、尋找轉(zhuǎn)機。
“哼!”
蕭欽言聞言,發(fā)出一聲冰冷的嗤笑,如寒風過耳,打斷了趙文昌的話:
“徐徐圖之?謹慎處置?趙常平,依你之見,是不是要等他們將所有證據(jù)銷毀殆盡、將所有知情之人滅口干凈,才算時機成熟、萬事大吉?”
他目光銳利如劍,掃過博朔和趙文昌,語氣陡然轉(zhuǎn)厲、聲色俱厲:
“爾等口口聲聲為國為民、憂國憂民,可曾想過,那些被海盜殘害的商旅百姓,他們何辜?可曾想過,那楊府葬身火海的冤魂,他們何錯?!”
“更可恨者,他們不僅謀害歐陽御史、楊運判,手段殘忍、喪心病狂,甚至連老夫的兒子都敢下手滅口、斬草除根!”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鴉雀無聲!
除了早已知情的歐陽旭和當事人顧千帆,包括博朔、陸明淵、趙文昌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愕不解、惶恐不安的神情。
宗琛和鄭青田更是茫然失措、如墜云霧,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比的冤枉和恐懼。
他們什么時候…什么時候去滅蕭欽言兒子的口了?
他們連蕭欽言的兒子是誰都不知道啊!這簡直是天降橫禍、無妄之災!
宗琛忍不住顫聲開口,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形:
“蕭…蕭相明鑒,下官…下官縱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對令公子有半分不敬之舉,更遑論行滅口這般大逆不道之事,此事定有誤會,還望蕭相明察。”
“誤會?”蕭欽言厲聲打斷他,目光如鋒利之刀,寒光凜冽,直刺宗琛和鄭青田,“爾等竟敢派人追殺皇城司指揮顧千帆,欲將其置于死地而后快,還敢妄言是誤會?!”
他猛地抬手,指向一直沉默立于身側(cè)、面容冷峻的顧千帆,聲音如洪鐘般響徹大堂:
“皇城司指揮顧千帆,便是老夫的親生兒子!”
“轟!”
這話如同九天驚雷,在宗琛和鄭青田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兩人瞬間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滿是驚駭與絕望,如同見了鬼一般,死死地盯著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的顧千帆,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仿佛秋風中的殘葉。
皇城司指揮顧千帆…竟然是蕭欽言的兒子?!
他們?yōu)榱搜谏w市舶司的案子,竟然差點殺了當朝未來宰相的兒子?!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一股徹骨的冰寒從腳底瞬間蔓延至全身,宗琛和鄭青田面無人色,渾身癱軟如泥,若非有軍士在旁架著,幾乎要癱倒在地,淪為一灘爛泥。
他們最后的希望,在蕭欽言公布這層關(guān)系的瞬間,徹底崩塌,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