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何人?鬼鬼祟祟來此,想做什么?”
聲音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
閔誠正全神貫注想著如何通報、見到歐陽夫人該如何說話,驟然被一個身影攔住去路,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待定睛一看,見攔住自己的是一位身著勁裝、容貌秀麗卻目光冰冷的年輕女子,他很快便認(rèn)出,這女子似乎是之前跟隨在歐陽御史身邊的那位女護(hù)衛(wèi)之一。
他心中稍定,連忙拱手,態(tài)度客氣地解釋道:
“這位姑娘,莫要誤會!在下閔誠,是潯陽府衙牢獄的獄頭。”
他表明身份,接著急切地說下去:“在下并非歹人,而是奉了歐陽御史之命,特來此地,為他傳話給他的內(nèi)眷!有緊要口信需當(dāng)面告知?dú)W陽御史的諸位娘子!”
“還請姑娘行個方便,代為通傳一聲,或者讓在下進(jìn)去面見夫人?”
言辭懇切,目光坦蕩。
顧凝蕊聽后,眉頭卻蹙得更緊,眼神中的警惕絲毫未減,反而冷笑一聲:
“哼!奉歐陽官人之命?一派胡言!歐陽官人此刻身陷牢獄,如何能命你前來?”
“你休想用這等拙劣的伎倆來欺騙我!說!是不是那周世宏、李文翰,或者那個狗屁欽差派你來此,意圖對歐陽官人的內(nèi)眷不利?想將她們誆騙出去,或者抓起來作為要挾?!”
她思維敏捷,瞬間想到了最壞的可能,身上隱隱散發(fā)出凌厲的氣息,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閔誠見這女護(hù)衛(wèi)根本不信,反而誤會更深,急得額頭冒汗,連連擺手,語氣更加焦急地解釋道:
“不是的!姑娘,您真的誤會了!在下絕非受人指使來行不軌之事!”
“在下確實(shí)是受歐陽御史親口所托!御史大人他……他在牢中一切安好,只是擔(dān)心夫人擔(dān)憂,才特意讓在下前來傳話安撫!”
“姑娘若不信,可隨在下一同去見歐陽御史的娘子,在下當(dāng)面將御史大人的原話轉(zhuǎn)述,若有半句虛言,任憑姑娘處置!”
說話間,閔誠急得臉都有些紅了,只恨自己嘴笨,無法立刻取信于人。
就在兩人在館驛門口僵持不下、氣氛有些緊張之際,院中的顧憐煙因?yàn)橐恢北3种叨染X,率先聽到了外頭不同尋常的低聲爭執(zhí)。
她心思縝密,動作卻迅捷無聲,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務(wù),如同一陣輕風(fēng)般,悄無聲息地掠至館驛門內(nèi),透過門縫向外看去。
只見妹妹顧凝蕊正攔住一個身穿獄卒頭目服飾的中年男子,兩人似乎在激烈地爭辯著什么,妹妹的手還按在劍柄上。
顧憐煙心下微沉,但并未慌亂。
她輕輕推開一絲門扉,身形一閃,便已出現(xiàn)在顧凝蕊身側(cè),動作行云流水,毫無聲息。
她先是迅速掃視了一下四周環(huán)境,確認(rèn)沒有埋伏或其他可疑人物,然后才將清冷的目光投向一臉焦急的閔誠,同時低聲向身邊的妹妹詢問道:
“妹妹,怎么回事?此人是誰?”
她的聲音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能讓人冷靜下來的力量,手也自然而然地放在了隨時可以出擊的位置。
姐妹二人一左一右,隱隱形成了合圍之勢,雖未拔劍,但那股經(jīng)過生死歷練的肅殺之氣,已讓閔誠感到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