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柳甫等人的垂死掙扎,歐陽旭毫無懼色,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諷。
他并未直接回應(yīng)柳甫,而是轉(zhuǎn)身,面向堂外無數(shù)雙期待、憤怒,又帶著些許不敢置信的眼睛,朗聲道:
“諸位鄉(xiāng)親父老都聽到了,到了此時此刻,柳安撫仍在以官階壓人,仍在妄想逃脫律法的制裁!”
說著,猛地回身,伸手指向端坐上方、面色沉肅的班朋興,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凜然正氣,響徹云霄:
“柳甫,你看清楚了,這位,乃是吏部侍郎班朋興班大人。”
“是官家親筆御批、賜下王命旗牌、代天巡狩的欽差大臣!”
“本官身為巡察御史,發(fā)現(xiàn)爾等罪證,奏報朝廷,如今欽差在此,代天子行事,持尚方寶劍,別說是你一個安撫使,便是親王公侯,若有作奸犯科,亦有權(quán)先斬后奏,依法處置!你還有何話說?!”
這一番話,如同驚雷炸響,徹底擊碎了柳甫等人最后的幻想。
是啊,欽差在此,代表的便是皇權(quán),便是至高無上的法理!
班朋興適時地一拍驚堂木,聲如洪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歐陽御史所言極是,本官奉旨南下,專為查辦江南東道吏治積弊而來,柳甫、周斌、莊安順,爾等身為地方大員,深受國恩,本該廉潔奉公,牧守一方。”
“今日,本官便要當(dāng)著這金陵城萬千百姓的面,問一問你們,你們究竟是如何替官家、替朝廷,當(dāng)?shù)眠@個‘父母官’?!”
欽差所具有的至高權(quán)威,加之歐陽旭擲地有聲的駁斥,以及堂外百姓愈發(fā)高漲、如洶涌浪潮般的聲浪,匯聚成一股無可抗拒的磅礴洪流。
柳甫、周斌、莊安順等人面色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瑟顫抖起來。
他們深知,大勢已如江河?xùn)|逝,無可挽回,任何狡辯之辭在欽差所代表的皇權(quán)與如山般堅實的民意面前,都不過是徒勞無功之舉,甚至極有可能招致更為嚴(yán)厲的懲處。
加之此前莊安順已經(jīng)暗中將柳甫的一些罪證交給班朋興,另外,他們想毒殺歐陽旭和班朋興的罪證,也早已被歐陽旭和班朋興固定好了。
因此,接下來的審判進(jìn)程,異常順利。
歐陽旭將連日來精心查證的、關(guān)于柳甫等人貪墨漕銀、收受巨額賄賂、利用職權(quán)為子弟及商人謀取不法利益,以及近期倉皇銷毀證據(jù)、妄圖行賄欽差等諸多罪證,逐一詳盡羅列。
人證確鑿、物證充分、書證完備,形成了一條條環(huán)環(huán)相扣、無可辯駁的完整證據(jù)鏈。
面對這如鐵一般堅硬、不容置疑的事實,柳甫等人頓時喪失了所有反抗之力,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癱軟在地,只能面如死灰地聆聽班朋興宣讀最終的判決:
“柳甫、周斌、莊安順,爾等貪瀆枉法,縱子行兇,包庇罪惡,欺君罔上,罪證確鑿,罪無可赦?!?/p>
“依律,數(shù)罪并罰,判革職抄家,押解回京,秋后處斬,其家產(chǎn)充公,族中有功名者一律革除,五代之內(nèi)不得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