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還搓了搓手,像是迫不及待,兩人自以為已得逞,說說笑笑地轉(zhuǎn)身離去,尋那快活之處去了。
翌日,午后。
兩個假書童酒足飯飽之后,神清氣爽地來到趙盼兒所居的小院,并緩緩敲門。
過了有一會,才見趙盼兒前來應(yīng)門,只見她身著一襲樸素衣裙,未施半分粉黛,臉色蒼白如紙,眼圈周圍烏青明顯,顯然是一夜未曾睡好。
唇色亦是淡淡的,一頭烏黑的鬢發(fā)略顯凌亂,僅用一根素銀簪子松松地挽著,整個人宛如秋風(fēng)中搖曳的一支殘荷,在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盡顯凄楚。
她看到二人,眼神中閃過一絲蕭瑟,微微側(cè)身,聲音細弱如絲:“二…二位請進吧?!?/p>
兩個假書童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更是篤定了,對視一眼,得意之色幾乎難以掩飾。
走進院內(nèi),那稍高的假書童便迫不及待地開口:
“趙娘子,婚書可備好了?”
趙盼兒將二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微微點頭,朝里間輕聲喚道:
“三娘…”
孫三娘應(yīng)聲而出,手里拿著一個半舊的紅色信封,臉上滿是憤憤不平之色。
她走到近前,卻不直接將信封交出,而是瞪著兩個假書童,厲聲道:
“婚書就在這里,但你們回去轉(zhuǎn)告歐陽旭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別忘了是誰救了他的命,是誰供他讀書科舉,如今高中了,就想一腳踢開我們盼兒?天下可沒這么便宜的事!”
似乎越說越氣,她轉(zhuǎn)向趙盼兒:
“盼兒,聽我的,這婚書不能就這么輕易給了,咱們這就拿著這婚書去官府告他,讓他這個探花郎還沒風(fēng)光起來就先臭名遠揚,讓天下人都恥笑他這個負心薄幸的白眼狼!”
趙盼兒適時地垂下頭,肩膀微微顫抖,伸出那只看似無力又蒼白的手,聲音帶著哭腔:
“三娘,罷了,給他吧…既已無情,強留又何益?他既要前程,我便…便成全他……”
這番舉止言論,情真意切,將一個心碎認(rèn)命的女子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孫三娘卻仍不依不饒,苦口婆心地勸道:“盼兒,你不能這么傻啊,白白便宜了那負心漢…”
那兩個假書童眼見婚書就在眼前,孫三娘卻橫生枝節(jié),心中正自焦躁不已,忽聽趙盼兒似乎認(rèn)命,兩人更為著急了。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后,那稍矮的假書童上前一步,臉上堆起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對趙盼兒拱手道:
“趙娘子,我覺得孫娘子說得極是,這事實在是令人看不過眼,我等雖是歐陽旭派來的,但一路所見所聞,尤其是昨日見到娘子您這般情狀,心中亦是十分不忍!”
稍高的那個也立刻接話,語氣‘誠懇’無比:
“沒錯,歐陽旭此舉,實在令人心寒且不齒,趙娘子您三年辛苦,竟落得如此下場,連我等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p>
“這婚書,您若真要交,我等便帶回,但若您心有不甘,我等愿助您一臂之力!”
聽他們兩個這么說,趙盼兒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卻適時地抬起淚眼,露出驚愕與不解之色:
“你…你們,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