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公言重了,能與班公一席談,如沐春風(fēng)、勝讀十年書,晚輩受益良多,只恨時光太短、相談不盡?!?/p>
說著,他快步上前,輕輕打開房門。
只見趙盼兒端著一個紅漆托盤,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外。
托盤上放著兩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粥和幾樣清淡爽口的小菜。
她眉眼間帶著些許倦意,卻更顯溫婉體貼、柔情似水,見到歐陽旭和班朋興,她盈盈一禮,輕聲說道:
“班大人,旭郎,夜深寒重,用些熱粥暖暖胃吧,以免傷了身子。”
班朋興見趙盼兒如此賢惠識禮、端莊大方,心中對歐陽旭更是高看一眼、贊許有加,連聲道:
“有勞夫人,有勞夫人了,是本官與歐陽御史談得忘形、忘乎所以,累得夫人深夜還要操勞、辛苦備膳,實在是過意不去、于心不安。”
歐陽旭心中暖流涌動,接過托盤,對趙盼兒柔聲道:
“盼兒,辛苦你了,夜已深了,你早些歇息?!?/p>
趙盼兒微微搖頭,目光在歐陽旭略顯疲憊卻精神亢奮的臉上停留片刻,眼中流露出理解與支持、溫柔與深情,輕聲道:
“旭郎與班大人商議的是國家大事、社稷安危,妾身不懂這些,只能在旁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只要旭郎覺得值得、心懷暢快便好。”
班朋興見時辰確實太晚,不便再多留、叨擾,便起身告辭:
“賢侄,今日便到此為止,老夫受益匪淺、收獲頗豐!”
“明日,待老夫回去細(xì)細(xì)梳理這些證據(jù)、謀劃章程,定下行動之策,再來與賢侄商議后續(xù)事宜、共圖大計。”
“好,班公慢走,晚輩明日便在會館恭候大駕、靜候佳音?!睔W陽旭親自提著燈籠,將班朋興一直送出會館大門。
他站在門口,看著班朋興在隨從的護衛(wèi)下,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這才轉(zhuǎn)身返回。
回到內(nèi)室,趙盼兒正輕柔地為他整理著略顯褶皺的衣袍,動作細(xì)膩而溫柔。
歐陽旭從身后輕輕擁住她,將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fā)間,嗅著那令人安心的淡淡馨香。
白日里與小人周旋的謹(jǐn)慎小心、深夜中與重臣密談的緊張疲憊,仿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舒緩、煙消云散。
“盼兒,”他低聲喚道,聲音里帶著一絲歉意和深深的依賴,“本想著江南東路之事已了,我們很快便能啟程去西路,領(lǐng)略另一番別樣風(fēng)光、大好河山?!?/p>
“不想班欽差突然到來,此案關(guān)系重大、牽連甚廣,后續(xù)諸多關(guān)節(jié)、繁雜事務(wù),我需從旁協(xié)助一二、盡心盡力?!?/p>
“恐怕……我們還需在這金陵城,再盤桓數(shù)日、逗留一段時間了。”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些許不確定和擔(dān)憂,“你…會不會覺得煩悶、心生不悅?”
趙盼兒轉(zhuǎn)過身,盈盈仰起臉看著他,燭光搖曳,映照下她的眼眸清澈如泉、堅定似鐵。
緩緩伸出手,輕輕撫平他微蹙的眉宇,柔聲細(xì)語道:
“旭郎說的哪里話,妾身雖是一介女流,卻也知曉輕重緩急、是非大義。”
“你能得班大人如此看重,攜手共懲奸佞、除惡務(wù)盡,這是利國利民的千秋正事,更是大丈夫當(dāng)仁不讓的擔(dān)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