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官打,先就地狠狠教訓這個無恥之徒一頓,讓他嘗嘗皮肉之苦!”
軍士們得令,毫不客氣地用刀鞘、拳腳朝著鄭青田身上招呼過去,頓時響起一陣沉悶的聲響和鄭青田的痛呼聲。
歐陽旭幾步上前,一把揪住鄭青田的衣領,將他提得雙腳幾乎離地,湊近他耳邊,用從未有過的、仿佛來自九幽地獄般冰冷徹骨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咬牙說道:
“鄭青田,你給我聽好了,若盼兒有半分損傷,少了一根頭發(fā),我歐陽旭在此對天立誓,定要你鄭氏滿門、九族親眷,統(tǒng)統(tǒng)為她陪葬,我歐陽旭說到做到?。 ?/p>
說完,他像是扔垃圾一般,將被打得鼻青臉腫、呻吟不止的鄭青田狠狠摜在地上,不再看他一眼,翻身上馬,對著剩余眾人厲聲道:
“所有人,立刻隨我全速趕回杭州城!快!”
此刻,他心急如焚,滿心只想著以最快的速度,確認那個在他心中重于自己生命的女子,是否安然無恙。
……
且說趙盼兒這邊,自歐陽旭一早出門后,她便與宋引章、孫三娘留在家中。
三人或閑話家常,或一同鉆研嘗試制作些新的茶飲點心,日子倒也過得閑適自在。
只是不知為何,趙盼兒今日總是心神不寧,右眼皮跳個不停,手中調配香料的動作也漸漸遲緩下來,幾次險些放錯了分量。
她放下手中的茶匙,纖手輕輕按了按心口,那里莫名地泛起一陣慌亂,暗自思忖:
“莫非……是旭郎在外遭遇了什么危險?”
這個念頭一旦萌生,便如野草般肆意滋長,讓她做什么都難以集中精神,眉宇間悄然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憂色。
心思細膩的孫三娘瞧出了她的異樣,放下正在揉搓的面團,關切問道:
“盼兒,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我看你臉色不大好?!?/p>
趙盼兒輕嘆一聲,并未隱瞞,憂心忡忡地道:“三娘,不知怎的,今日我這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眼皮也跳得厲害?!?/p>
“我擔心…擔心旭郎他在外頭……”
后面不吉利的話,她雖未說出口,但意思已然明了。
孫三娘聞言,卻爽朗一笑,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寬慰道:
“我當是什么事呢,你啊,就是太惦記歐陽官人了!”
“他如今可是威風凜凜的巡察御史,身邊跟著那么多隨從護衛(wèi),能出什么事?定是你想多了,快放寬心,安心在家等著他歸來便是!”
一旁的宋引章也湊了過來,軟語安慰:“是呀盼兒姐,姐夫他那么聰明厲害,定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的,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
聽了姐妹二人的勸慰,趙盼兒心中稍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那份莫名的憂慮卻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化作更深的思念,緊緊纏繞在心頭。
自歐陽旭高中探花、以御史身份榮歸,她總覺得如同置身夢中一般。
雖然每日都能相見,卻依舊覺得看不夠,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與他廝守在一處,方能心安。
就在她倚窗暗自思念,心中惴惴不安之際,院門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孫三娘前去應門,卻見兩名身著錢塘縣衙公服、面色焦急的衙差站在門外。
“請問趙盼兒趙娘子可在此處?”為首的衙差語氣急促。
趙盼兒聞聲走到門前:“我就是,二位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