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寺的晨鐘剛掠過山尖,膳房的煙囪就升起了裊裊炊煙。濟公正蹲在門檻上,用樹枝扒拉著地上的螞蟻,嘴里哼著小調(diào),手里還攥著半塊啃剩的窩頭。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廣亮提著僧袍跑過來,臉漲得通紅:“濟公師父!不好了!城里張府的小姐被‘妖怪’纏上了!”
濟公慢悠悠抬起頭,把窩頭塞進懷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廣亮師父,瞧你急的,頭發(fā)都亂了。什么妖怪這么大膽,敢動張府的小姐?”他扇著破蒲扇,眼神里藏著幾分戲謔。
必清跟在后面,手里捧著個描金食盒,氣喘吁吁地補充:“師父,是張老爺親自來寺里請您的!他說小姐自上周去相國寺進香回來,就變得癡癡呆呆,每天抱著塊繡帕坐在窗前,嘴里念叨著‘公子’,夜里還對著月亮哭,郎中都查不出病因,府里的下人都說,是被山里的精怪迷了心竅!”
“繡帕?公子?”濟公挑了挑眉,蒲扇在掌心敲了敲,“有點意思。走,去瞧瞧這‘精怪’長啥樣!”說罷,他起身就往寺外走,廣亮忙提著食盒跟上,嘴里還嘟囔著:“師父您慢著點,張老爺還在山門外等著呢!”
山門外,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正停在路邊,車旁站著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人,面色焦急,正是張府老爺張萬霖。見濟公出來,他連忙上前作揖,語氣懇切:“濟公師父,您可算來了!小女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張家可就斷后了!”
濟公擺了擺手,跳上馬車:“張老爺莫急,貧僧去去就來。廣亮、必清,你們先回寺里,等著貧僧的好消息!”馬車轱轆轉(zhuǎn)動,很快消失在山路盡頭,只留下廣亮和必清在原地跺腳。
張府位于城中心的富庶地段,朱漆大門前蹲著兩尊石獅子,院內(nèi)雕梁畫棟,氣派非凡。剛進內(nèi)院,就聽見一陣低低的啜泣聲,從西廂房傳了出來。丫鬟領(lǐng)著濟公走進房內(nèi),只見一個穿粉色羅裙的少女坐在窗前,手里緊緊攥著塊水紅色繡帕,帕上繡著一枝折枝梅,針腳細密,邊角還繡著個小小的“云”字。
少女正是張府小姐張婉柔,她眼神空洞,嘴里反復念叨著:“云公子……你什么時候來接我……”濟公湊過去,剛想細看繡帕,張婉柔突然抱緊繡帕,警惕地瞪著他:“別碰!這是云公子給我的定情信物!”
濟公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了數(shù)。他轉(zhuǎn)身對張萬霖說:“張老爺,借一步說話?!眱扇俗叩酵忾g,濟公問道:“小姐進香那天,可曾遇到什么陌生男子?”
張萬霖皺眉回憶:“進香那天人多,倒是沒留意。不過婉柔回來后,說在相國寺的梅樹下遇到個公子,溫文爾雅,還給了她這塊繡帕,說是緣分天定。我當時只當是小姑娘春心萌動,沒當回事,誰知沒過幾天,她就變成這樣了!”
“梅樹?云公子?”濟公捻著佛珠,突然笑了,“張老爺,你家小姐不是被精怪纏了,是被人騙了。這繡帕上的不是妖氣,是迷魂香的殘留氣息。”他從懷里摸出一根銀針,扎進繡帕的夾層,銀針瞬間變成了灰黑色,“你瞧,這帕子里藏著迷魂藥,聞久了就會讓人神志不清,滿腦子都是對方編造的幻象?!?/p>
張萬霖大驚失色:“什么?被騙了?那‘云公子’是誰?他為什么要騙婉柔?”
濟公扇著蒲扇,笑道:“別急,這‘云公子’很快就會自己送上門來。你且吩咐下去,就說小姐病重,要找個懂醫(yī)術(shù)的公子來府里診治,對外就說,誰能治好小姐,就把小姐許配給他。”張萬霖雖不解,但還是立刻吩咐管家去辦。
不出濟公所料,傍晚時分,管家就領(lǐng)著個白衣公子來了。這公子面如冠玉,手持折扇,自稱“李云軒”,說自己略通醫(yī)術(shù),聽聞張小姐病重,特來相助。剛進西廂房,他就迫不及待地看向張婉柔,眼神里藏著不易察覺的貪婪。
張婉柔見了他,立刻露出癡迷的笑容,舉起繡帕:“云公子!你來了!”李云軒剛要開口,濟公突然從屏風后走出來,蒲扇指著他:“好個‘云公子’,竟敢用迷魂香騙人,膽子不小??!”
李云軒臉色一變,強作鎮(zhèn)定:“大師說笑了,在下只是來給小姐治病的,不知大師此話何意?”
“治?。俊睗湫σ宦?,從懷里摸出個小藥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這是解迷魂香的解藥,你敢讓小姐服下嗎?若是解藥下肚,小姐認出你是騙子,看你怎么收場!”
李云軒見狀,知道瞞不下去,轉(zhuǎn)身就要跑。濟公早有準備,蒲扇一揮,一道金光閃過,李云軒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張萬霖怒喝:“把他綁起來!竟敢騙到我張家頭上,我饒不了他!”
家丁們一擁而上,將李云軒綁了個結(jié)實。濟公走到李云軒面前,蒲扇敲了敲他的腦袋:“說!你是誰?為什么要騙張小姐?還有沒有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