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寺的午后總是格外清靜,濟公躺在大雄寶殿后的老銀杏樹下,曬著太陽啃著油餅,腳邊還放著一壺小酒。廣亮和尚捧著賬本從旁邊經(jīng)過,看到這副模樣,氣得直吹胡子:“道濟!你又偷懶!方丈讓你去清點庫房的香火錢,你倒好,躲在這里喝酒吃肉!”
濟公翻了個身,把油餅遞到廣亮面前:“廣亮啊,先別急著生氣,來一口?這油餅是山下張記的,外酥里嫩,比你那素齋好吃多了。再說了,香火錢哪有百姓的事重要——你聽,這都有人來求幫忙了?!?/p>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錦緞長袍的中年男子慌慌張張地跑進寺里,看到濟公就“撲通”一聲跪下,聲音發(fā)顫:“濟公正大師!求您救救我的女兒!我女兒她……她被畫抓走了!”
必清剛端著茶水過來,一聽這話差點把杯子摔了:“施主,您說什么?畫怎么能抓人?是不是弄錯了?”
男子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從懷中掏出一幅卷軸:“我叫沈萬山,是城東的布商。這是我女兒沈若涵親手畫的《月下牡丹圖》,三天前,我女兒對著這幅畫發(fā)呆時,突然被畫里伸出的手拽了進去,至今沒出來!我請了好多道士法師,都沒用?。 ?/p>
濟公坐起身,接過卷軸緩緩展開。畫中是一輪滿月,月下開著幾朵嬌艷的牡丹,花瓣上還沾著露水,栩栩如生??勺屑氁豢?,畫中的月色似乎在微微流動,牡丹的影子也比尋常畫作更顯詭異。他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畫中的月色,指尖竟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
“有意思,這畫里藏著仙氣,卻又帶著點邪氣?!睗嗣掳停吧蚶蠣?,帶我們?nèi)ツ慵铱纯催@幅畫現(xiàn)在的樣子?!?/p>
三人跟著沈萬山往城東走,沈府的庭院精致典雅,可府里的下人都面帶愁容,連往日里熱鬧的花園都靜得可怕。沈若涵的閨房里,《月下牡丹圖》掛在梳妝臺前,畫中的景象竟和白天看到的不一樣——原本的滿月變成了彎月,牡丹的花瓣也蔫了幾片,畫角還多了一道淡淡的黑影。
“您看,這畫每天都會變樣?!鄙蛉f山指著畫角的黑影,“昨天這里還是空白的,今天就多了這個黑影,我總覺得……我女兒的氣息越來越弱了?!?/p>
濟公走到畫前,從懷中掏出一把佛珠,圍著畫轉(zhuǎn)了一圈。佛珠突然發(fā)出微弱的金光,畫中的彎月竟也跟著閃爍了一下?!斑@畫里住著一位畫仙,可她的仙氣快耗盡了,需要靠吸取活人的精氣來維持。”濟公沉聲道,“若涵姑娘就是被她抓去當(dāng)‘精氣容器’了?!?/p>
廣亮嚇得往后退了一步:“畫仙?那我們怎么救若涵姑娘?總不能也鉆進畫里吧?”
“還真得鉆進畫里?!睗瘟嘶纹破焉龋斑@畫是用‘千年蠶絲紙’和‘胭脂露’畫成的,能連通畫中世界和現(xiàn)實。今晚月圓之夜,畫仙的力量最弱,我們趁機進去,就能救出若涵姑娘。”
當(dāng)晚,沈府的人都退到了院外,濟公、廣亮和必清守在畫前。月色漸漸爬上窗欞,灑在《月下牡丹圖》上,畫中的景象突然變了——彎月變回滿月,牡丹重新綻放,畫中央還出現(xiàn)了一扇小小的木門。
“就是現(xiàn)在!”濟公大喊一聲,率先沖向畫中。廣亮和必清對視一眼,也閉著眼睛跟了上去。
穿過木門的瞬間,三人只覺得一陣眩暈,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站在一片牡丹園里。月色皎潔,牡丹開得滿園都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可這花香里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味。
“這里就是畫中世界?”必清好奇地摸了摸身邊的牡丹,花瓣柔軟,和真花一模一樣。
濟公點點頭,警惕地看著四周:“畫仙就藏在這片牡丹園里,我們小心點,別被她發(fā)現(xiàn)了?!?/p>
三人往前走了沒多久,就聽到一陣微弱的哭聲。順著哭聲找過去,只見沈若涵坐在一座涼亭里,臉色蒼白,手腕上還纏著幾根透明的絲線,絲線的另一端連著遠處的一座小樓。
“若涵姑娘!”沈萬山雖然沒進來,卻一直在畫外焦急地喊著,聲音透過畫紙傳進來,帶著幾分模糊。
沈若涵抬起頭,看到三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大師!快救我!那個畫仙把我綁在這里,每天都要吸我的精氣,我感覺我快撐不住了……”
濟公剛要上前解開絲線,遠處的小樓突然亮起一盞紅燈籠,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緩緩走出來。女子長發(fā)及腰,手中拿著一支畫筆,面容清麗,卻帶著幾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