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寺的晨霧還沒散,濟公正蹲在山門前的老樟樹下,給一只瘸腿的流浪狗喂肉包子。油汁順著狗嘴往下滴,他自己也叼著半個包子,吃得滿臉油光。忽然聽見山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一瞧,是臨安府的捕快小李,跑得滿頭大汗,官帽都歪了。
“濟公大師!不好了!”小李沖到跟前,扶著樹干直喘氣,“城西的破云寺鬧鬼了!昨晚有人路過,看見廟里冒綠光,還聽見女人哭,今天一早去看,廟里的供桌都被燒黑了,地上還有奇怪的腳?。 ?/p>
濟公把最后一口包子塞進嘴里,摸了摸光頭,眼珠一轉(zhuǎn):“破云寺?那不是十年前就荒廢了嗎,怎么突然鬧鬼?走,本僧去瞧瞧,是哪個妖精敢在廟里裝神弄鬼?!?/p>
剛要起身,廣亮拎著賬本從寺里跑出來,臉拉得老長:“濟顛!昨天的香油錢還沒對賬,方丈說少了兩串銅錢,你不找出來別想出門!”必清跟在后面,捧著個算盤小聲附和:“就是啊師叔祖,兩串銅錢能買三斤米呢,丟了多可惜?!?/p>
濟公照著兩人后腦勺各拍了一下,笑罵道:“兩個財迷!破廟鬧鬼說不定要害人,比兩串銅錢重要多了!再說,等本僧降了妖,府尹大人肯定賞錢,到時候別說兩串,二十串都有!”說罷,不等兩人反駁,就跟著小李往破云寺去了。
破云寺在城西的山坳里,院墻塌了大半,荒草長得比人高,山門歪斜著,上面的“破云寺”三個字都快被風雨蝕平了。剛到廟門口,就聞到一股焦糊味混著霉味,廟里的供桌果然被燒黑了,桌面裂著縫,地上有幾串帶泥的腳印,腳印邊緣泛著淡淡的綠光,看著格外詭異。
“大師您看,這腳印不對勁!”小李指著腳印,聲音發(fā)顫,“正常人的腳印哪有這么尖,還發(fā)綠光?”
濟公蹲下身,摸了摸腳印里的泥土,指尖沾到一點黏糊糊的東西,放在鼻尖一聞,皺起眉頭:“這不是鬼腳印,是‘磷粉’!有人故意撒了磷粉燒供桌,裝成鬧鬼的樣子。”
廣亮和必清不知何時跟了上來,廣亮湊過去看了看:“磷粉?那不是能點火的玩意兒嗎?誰會沒事來這破廟燒供桌?”
“定是有貓膩?!睗酒鹕?,往廟里走。破廟的大雄寶殿屋頂漏了個大洞,陽光從洞里照進來,落在積滿灰塵的佛像上。佛像后面的墻角有個暗格,暗格門虛掩著,露出里面的一角布帛。
濟公拉開暗格,里面放著個舊木盒,盒子上了鎖,卻已經(jīng)被人撬開了。打開一看,里面只有幾張泛黃的紙,上面寫著“欠銀五十兩”“借據(jù)”等字樣,落款是“周掌柜”,日期正是十年前破云寺荒廢的時候。
“周掌柜?”小李突然開口,“我知道這個人!十年前他是城西最大的糧商,后來突然失蹤了,官府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原來是跟這破廟有關(guān)?”
濟公拿著借據(jù)翻看,忽然發(fā)現(xiàn)紙角有暗紅色的痕跡,放在鼻尖一聞,眼神一凝:“這是血跡!看來這周掌柜不是失蹤,是被人殺了,尸體說不定就藏在廟里?!?/p>
必清嚇得往后退了一步:“藏在廟里?這破廟荒了十年,要是有尸體早該爛光了……”
“不一定?!睗鹣窈竺孀撸闷焉惹昧饲玫孛?,突然停在一塊松動的青石板前,“下面是空的,挖開看看!”
小李立刻叫來幾個捕快,撬開青石板,下面果然有個土坑,坑里埋著一具白骨,身上還穿著十年前的綢緞衣料,腰間掛著個玉佩,上面刻著“周”字。
“是周掌柜!”小李驚呼道,“這玉佩是當年周府的信物,錯不了!”
濟公蹲在土坑邊,看著白骨的手腕,發(fā)現(xiàn)骨頭上有一道整齊的切口:“是被刀砍死的,殺人的人手法很利落,定是慣犯?!彼址朔量?,找到一把生銹的短刀,刀柄上刻著個“王”字,“這刀是線索,去找找十年前跟周掌柜有過節(jié)的王姓之人?!?/p>
小李立刻讓人去查,沒過多久就回來稟報:“大師,查到了!十年前周掌柜有個合伙人叫王三,兩人一起做糧生意,后來因為分賬鬧掰了,王三還被周掌柜打了一頓,之后就沒人見過王三了,有人說他去了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