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寺的午后陽光正好,濟(jì)公正趴在大雄寶殿的供桌上,用一根雞骨頭逗著香爐里的小老鼠。廣亮和尚則在一旁撥弄著算盤,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道濟(jì)!你能不能別玩了?寺里的香火錢越來越少,再不想辦法,咱們下個月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
必清小和尚捧著剛抄好的《金剛經(jīng)》,小聲附和:“就是啊師父,廣亮師父都快愁白頭發(fā)了?!?/p>
濟(jì)公“啪”地把雞骨頭扔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愁什么?錢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穿青布長衫的書生,背著個舊書箱,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寺門,嘴里大喊著:“圣僧!救命??!”
書生跑到濟(jì)公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圣僧,您一定要救救我!我昨晚遇到鬼了!”
廣亮剛要呵斥他沖撞佛門清凈地,就被濟(jì)公攔住了。濟(jì)公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問道:“哦?你遇到什么鬼了?慢慢說,佛爺聽著呢?!?/p>
書生定了定神,才顫巍巍地說:“我叫張生,是來臨安府參加秋闈的。昨晚我在城外的破廟里借宿,半夜里突然聽到有人彈琴,聲音特別悲傷。我好奇,就順著聲音找過去,結(jié)果看到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坐在廟后的古井邊彈琴。我剛要上前打招呼,她突然轉(zhuǎn)過頭來,臉白得像紙,眼睛里還流著血!我嚇得魂都沒了,連書箱都沒敢拿,就跑來了!”
濟(jì)公聽完,眼睛一亮:“白衣女子?彈琴?這倒有趣?!彼D(zhuǎn)頭對趙斌和白雪說:“你們倆跟我去破廟看看,廣亮和必清留在寺里看家?!?/p>
廣亮一聽,立刻急了:“道濟(jì)!你又要出去?寺里的事怎么辦???”
濟(jì)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等佛爺回來,給你帶兩只燒雞下酒?!闭f罷,就帶著趙斌和白雪,跟著張生往城外的破廟趕去。
破廟果然破敗不堪,廟門歪斜,院內(nèi)雜草叢生。廟后的古井邊,還放著一架古琴,琴弦上沾著幾根白色的發(fā)絲。濟(jì)公走上前,用蒲扇柄撥了撥琴弦,琴弦發(fā)出“嗡嗡”的聲響,帶著一絲寒意。
“這琴上有怨氣,但不是鬼氣?!睗?jì)公摸了摸琴弦,又聞了聞,“上面還有胭脂的味道,是個女子常用的琴?!彼紫律恚戳丝垂啪木?,發(fā)現(xiàn)井壁上有幾個新鮮的指印,“這井里有問題?!?/p>
趙斌立刻掏出佩劍,遞給濟(jì)公:“師父,我下去看看?”
濟(jì)公搖了搖頭:“不用,你下去反而會打草驚蛇?!彼麖膽牙锩鰝€葫蘆,往井里倒了些酒,“這是‘醉仙酒’,能逼出井里的東西?!?/p>
酒液剛落入井中,就見井水突然翻涌起來,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從井里飄了出來,正是張生說的那個女鬼。她長發(fā)披肩,面無血色,眼神空洞地看著眾人。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作祟?”趙斌大喝一聲,拔劍指向女子。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抬起手,指向廟外的方向。濟(jì)公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有一座大宅院,門楣上寫著“王府”二字。
“看來這女子的冤屈,和王府有關(guān)?!睗?jì)公若有所思地說,“張生,你知道王府里住的是誰嗎?”
張生想了想,道:“我聽說王府的主人是王老爺,他是臨安府的大富商,據(jù)說為人十分刻薄。前陣子還有人說,他家里丟了個丫鬟,至今沒找到?!?/p>
濟(jì)公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彼D(zhuǎn)頭對白衣女子說:“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失蹤的丫鬟?有什么冤屈,盡管告訴佛爺,佛爺一定幫你做主。”
白衣女子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而悲傷:“我叫小紅,是王府的丫鬟。上個月,王老爺?shù)膬鹤涌粗辛宋?,想讓我做他的小妾,我不肯,他就把我推進(jìn)了這口古井里,還搶走了我娘留給我的古琴。我死得好冤??!”
“豈有此理!”趙斌怒不可遏,“我這就去殺了那個王公子,為你報仇!”
濟(jì)公攔住他:“別沖動。咱們沒有證據(jù),直接去了也沒用,反而會打草驚蛇。”他想了想,道:“張生,你不是要參加秋闈嗎?王老爺是秋闈的主考官之一,你明天去王府拜訪他,就說想請他指點一下文章,趁機(jī)看看能不能找到證據(jù)?!?/p>
張生有些猶豫:“可是……我怕再遇到危險?!?/p>
濟(jì)公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佛爺會保護(hù)你的?!彼麖膽牙锩鲆粡埛?,遞給張生,“你把這張符紙帶在身上,能保你平安。要是遇到危險,就大喊三聲‘濟(jì)公救我’,我就會出現(xiàn)。”
張生接過符紙,點了點頭:“好,我聽圣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