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寺的鐘聲剛過正午,濟(jì)公便揣著半只燒雞,搖搖晃晃地走下山來。必清背著個小包袱,小跑著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念叨:“師父,方丈說讓您今日務(wù)必將《大悲咒》抄完,您可不能再偷懶了!”
濟(jì)公啃著雞腿,含糊不清地應(yīng)著:“知道了知道了,抄經(jīng)哪有化緣有意思?!彼ь^望見前方街口圍滿了人,鑼鼓聲和喝彩聲不絕于耳,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看,那不是‘福慶班’的戲棚子嗎?走,看看去!”
必清無奈,只好跟著他擠了進(jìn)去。只見戲臺上正演著《霸王別姬》,扮演虞姬的旦角身段優(yōu)美,唱腔婉轉(zhuǎn),引得臺下觀眾陣陣叫好。濟(jì)公看得津津有味,手里的雞腿也忘了啃。
就在這時,戲臺上突然發(fā)生了意外。扮演霸王的武生一個亮相,剛要開口唱,突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臺下頓時一片嘩然,戲班班主趕緊沖上臺,掐人中、按胸口,忙活了半天,武生卻始終沒有反應(yīng)。
“不好了!死人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臺下觀眾頓時亂作一團(tuán)。
濟(jì)公臉色一變,立刻擠到臺前,伸手摸了摸武生的脈搏,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沉聲道:“他不是病死的,是被邪祟害死的?!?/p>
班主一聽,嚇得魂飛魄散:“圣僧,您可別嚇唬我!我們戲班一向安分守己,怎么會招惹上邪祟?”
“是不是安分守己,得問你們自己?!睗?jì)公環(huán)顧了一下戲班眾人,目光最終落在了一個角落里的臉譜上。那是一張黑色的鐘馗臉譜,做工精致,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那張臉譜是怎么回事?”濟(jì)公指著臉譜問道。
班主臉色微變,支支吾吾地說:“那……那是我們班新做的臉譜,準(zhǔn)備用來演《鐘馗捉鬼》的?!?/p>
“演《鐘馗捉鬼》?我看是鬼捉人吧?!睗?jì)公冷笑一聲,走上前拿起那張臉譜,“這張臉譜上有很重的怨氣,而且被人下了咒,誰戴誰倒霉。”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武生突然開口:“圣僧,您說得對!前幾天我好奇戴了一下這張臉譜,晚上就做了噩夢,夢見一個黑影掐我的脖子,說要我償命!”
眾人一聽,都嚇得面面相覷。班主更是急得滿頭大汗:“圣僧,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求您救救我們戲班吧!”
“別急,本僧自有辦法?!睗?jì)公說,“你們先把尸體抬到后臺,不要移動現(xiàn)場。王捕頭呢?快去找王捕頭來!”
一個戲班伙計立刻跑了出去。沒過多久,王捕頭就帶著衙役趕了過來。了解情況后,他皺著眉頭說:“又是一樁邪祟害人的案子。圣僧,您看這兇手會是誰?”
“兇手不是人,是這張臉譜里的怨靈?!睗?jì)公指了指那張黑色臉譜,“而且,這怨靈和你們戲班有淵源?!?/p>
他讓班主把戲班的人都召集起來,一個個詢問。當(dāng)問到一個名叫李三的老化妝師時,李三的眼神明顯有些躲閃。濟(jì)公看出了端倪,問道:“李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李三臉色發(fā)白,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道:“圣僧,我……我對不起大家。這張臉譜是我做的,但我也是被逼的?!?/p>
原來,李三的父親當(dāng)年也是一名化妝師,因為手藝精湛,被“福慶班”的前班主請來專門制作臉譜。后來,前班主為了獨(dú)占一個珍貴的古臉譜秘方,將李三的父親害死,并偽裝成意外。李三一直懷恨在心,前不久他在一個舊貨市場淘到一本邪術(shù)古籍,上面記載著用怨氣煉制臉譜害人的方法,于是他就動了歪心思,制作了這張黑色鐘馗臉譜,想要用它來報復(fù)戲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