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風(fēng)卷著枯葉,掠過平江府的街巷時,濟公正縮在一家畫坊的屋檐下,捧著個烤紅薯啃得熱氣騰騰。畫坊老板是個留著長須的老畫師,見他凍得鼻尖發(fā)紅,便遞過一杯熱茶:“大師,您要是不嫌棄,進來避避寒吧。只是最近這畫坊不太平,您可得小心些。”
濟公接過熱茶,一口灌下去,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淌:“老掌柜,您這畫坊能有啥不太平?難不成畫里的美人活過來了?”
老畫師苦笑著搖頭,指著里間墻上掛著的一幅《仕女圖》:“還真讓您說著了!這幅畫是前幾天一個客商送來裝裱的,打從掛上那天起,每天夜里都能聽到畫里有女子唱歌,昨天早上我來開門,還發(fā)現(xiàn)畫里仕女的發(fā)簪,竟少了一支!”
濟公眼睛一亮,放下紅薯皮就往畫坊里鉆。那幅《仕女圖》掛在正對門口的墻上,畫中女子身著粉裙,手持團扇,眉眼含笑,只是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女子的眼神似乎會隨著人的移動而轉(zhuǎn)動,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有意思,有意思!”濟公湊到畫前,伸手摸了摸畫紙,指尖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老掌柜,這畫的原主人,是不是出過什么事?”
老畫師想了想:“聽那客商說,這幅畫是從一個廢棄的古宅里收來的,原主人是前朝的一位千金,叫柳如眉,后來不知為何,突然就失蹤了,只留下這幅畫?!?/p>
濟公摸著下巴,晃著破蒲扇:“這柳如眉,怕是沒失蹤,是被鎖在畫里了。這畫是‘丹青妖’的巢穴,妖物吸了她的魂魄,再借著畫紙修煉,等修煉成了,就能出來害人?!?/p>
話音剛落,畫坊的門突然“砰”地一聲關(guān)上,窗戶也自動合上,屋內(nèi)瞬間暗了下來。墻上的《仕女圖》突然發(fā)出一陣紅光,畫中女子的身影竟慢慢從畫里飄了出來,她穿著粉裙,手持團扇,只是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正是柳如眉的魂魄。
“你們……別碰這幅畫!”柳如眉的聲音帶著哭腔,“丹青妖會殺了你們的!”
濟公卻哈哈一笑,走上前:“柳姑娘別怕,我是濟公,專門來救你出去的。那丹青妖在哪?讓它出來見我!”
“不知死活的和尚!”一個尖銳的聲音從畫里傳來,畫紙突然裂開一道縫,一個渾身由墨汁組成的黑影鉆了出來,它沒有五官,只有一雙通紅的眼睛,“這畫是我的地盤,你敢來搗亂,我就讓你變成畫里的一部分!”
黑影一揮爪子,一道墨汁組成的鞭子朝著濟公抽來。濟公側(cè)身避開,鞭子抽在地上,竟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跡,散發(fā)著刺鼻的墨臭味。“就這點本事?”濟公掏出酒葫蘆,往黑影身上倒了點酒,酒液落在黑影上,發(fā)出“滋啦”的聲響,黑影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瞬間小了一圈。
柳如眉趁機躲到濟公身后,聲音顫抖:“大師,這丹青妖最怕陽氣重的東西,還有……它的本體,藏在畫里仕女的發(fā)簪里!”
濟公眼睛一亮,立刻朝著《仕女圖》沖去。丹青妖見狀,急忙撲過來阻攔,它甩出無數(shù)道墨汁,朝著濟公射來。濟公揮舞著破蒲扇,扇出一陣狂風(fēng),墨汁被吹得四散開來,落在墻上,瞬間就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老掌柜,拿筆墨來!”濟公大喊。老畫師立刻找來筆墨,遞給濟公。濟公接過筆,蘸了點朱砂,又往墨里摻了點酒,在紙上飛快地畫了起來。他畫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尊笑面佛,佛身用朱砂勾勒,透著股濃濃的陽氣。
“丹青妖,嘗嘗我這‘鎮(zhèn)妖佛’的厲害!”濟公將畫紙往空中一拋,畫紙瞬間變大,朝著丹青妖罩去。丹青妖嚇得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就想鉆回畫里,卻被笑面佛的金光罩住,動彈不得。
“柳姑娘,快!去拿畫里仕女的發(fā)簪!”濟公大喊。柳如眉立刻飄到畫前,伸手從畫里取出一支玉簪——那玉簪通體翠綠,上面刻著一朵梅花,正是丹青妖的本體。
丹青妖見本體被奪,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把發(fā)簪還給我!不然我就把柳如眉的魂魄永遠鎖在畫里!”
濟公卻不為所動,從懷里掏出一張鎮(zhèn)邪符,貼在玉簪上:“你作惡多端,吸了柳姑娘的魂魄,還想害人,今天我就毀了你的本體,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他舉起玉簪,就要往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