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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竹笛引魄擾茶寮 濟(jì)公破癡渡茶魂（第1頁）

靈隱寺的晨鐘剛歇，濟(jì)公就拎著酒葫蘆蹲在山門外茶樹下，就著粗茶啃炊餅，餅渣掉茶碗里，他卻咂嘴念叨：“這茶苦，要是有碟桂花糕配著，才叫舒坦！”

忽聞山下嗚咽笛音混著咳嗽傳來，一個挑空茶簍的老漢跌跌撞撞上山，手里攥著支紫竹笛，笛身刻“清風(fēng)茶寮”，笛孔滲水珠，像剛撈出來。“濟(jì)公正法！救救茶寮！”老漢“噗通”跪下，竹笛掉在地上，笛音自己響起來，凄苦嗚咽，茶樹葉跟著飄轉(zhuǎn)。

“三天前我在茶山撿回這竹笛，想掛茶寮當(dāng)裝飾，可自打笛子進(jìn)門，怪事不斷！”老漢眼淚砸在笛上，滑成黑痕，“煮的茶變苦，茶葉變黑，夜里茶寮傳啜泣聲，昨晚我兒子阿福拿茶刀劃手，念叨‘茶沒炒好，魂不能走’！”

濟(jì)公瞇眼瞅著竹笛，酒葫蘆往腰后一塞：“老丈，這笛沾‘茶魂露’，鎖‘癡怨’，是‘引魄竹笛’！茶寮惹上‘茶中魂’了，是十年前茶女的怨氣！”

“大師真神！”老漢身子一顫，“今早見阿福趴在灶前，手纏布條滲血，嘴里唱‘清明前，采茶尖，炒得香茗待君還’！還有三個茶工被迷了心，對著空鍋炒茶！”

濟(jì)公摸了摸竹笛，指尖剛碰就“嘶”地縮回：“好重的茶癡氣！這是‘鎖茶魂笛’！原主是茶女沈青娥，當(dāng)年炒茶被炭火燙傷，沒炒完明前龍井就斷氣，怨氣纏笛，找‘懂茶人’替她了心愿！”

話音未落，阿福被茶工架著趕來，直勾勾盯著竹笛，掙扎著要搶：“炒完這鍋茶，娘就會夸我了……”濟(jì)公按住他，蒲扇拍向額頭，阿福眼神漸清：“我夢見穿綠衣的姑娘，拿茶鍋逼我炒茶，說不炒完不讓見娘……”

“來不及細(xì)說！”濟(jì)公抓過竹笛，酒葫蘆往肩一甩，“老丈，回茶寮用鹽混茶葉灑炒茶灶，貼我這艾葉在笛旁墻！其他人跟我去清風(fēng)茶寮，晚一步，茶寮人都要被引魂困炒茶執(zhí)念里！”

老漢叫沈老栓，忙趕回去，濟(jì)公帶眾人下山。山路茶樹被笛映照成深綠，茶芽露珠泛苦澀——是茶魂癡氣，沾到就陷執(zhí)念。半山腰霧靄里，飄來無數(shù)卷成茶針的干茶葉，伴著凄婉歌聲：“茶煙起，炒茶急，不見君來茶已涼……”

“小心！這是‘茶夢陣’，別被歌聲勾魂！”濟(jì)公拋佛珠結(jié)光罩，把酒葫蘆拋起灑酒成火，燒得茶葉“滋滋”響，“跟著葫蘆走，別碰茶葉！”

穿過霧靄，清風(fēng)茶寮靜得可怕，門縫飄出茶煙。濟(jì)公踹開大門，見三個茶工跪灶前，拿茶鏟對空鍋翻炒，嘴里念叨：“火候不夠，明前龍井就不香了……”

“濟(jì)癲！你敢壞我好事！”綠衣虛影飄出，臉白眼綠，持茶鍋沾黑渣，“我等十年，終于有人炒明前龍井，今日借茶工的手炒完，讓負(fù)心人知道我沒忘茶約！”

濟(jì)公扇出狂風(fēng)，吹得虛影踉蹌：“你是沈青娥！當(dāng)年和茶商私定終身，約定炒完成親，他因你燙傷棄你，你抱笛斷氣，怨氣纏笛報復(fù)？”

沈青娥虛影一顫，綠衣茶漬褪色：“既然識破，我就不裝了！他走后所有人笑我癡，今日讓這些茶癡陪我炒到天荒地老！”她揮鍋引茶葉結(jié)網(wǎng)撲來。

濟(jì)公拋符紙化金光破網(wǎng)：“你錯怪他了！當(dāng)年他去城里給你買藥膏，遇山賊被打重傷，沒能回來！他每年來祭拜，還在笛里放了你當(dāng)年炒的茶葉！”

沈青娥倒出笛里的干茶，見上面留著自己的指印，淚水滴在茶葉上，竟讓茶葉泛綠意：“我等十年，竟錯怪了他……原來他心里有我……”

濟(jì)公嘆道：“茶會涼，情不會涼。你因炒茶執(zhí)念害無辜，值得嗎？”他掏舍利子，“這凈化癡氣，要么隨我去靈隱寺修行，要么我?guī)湍愠??！?/p>

沈青娥深深一拜：“多謝大師，我愿修行，再也不害人！”說罷，她化青煙被舍利子吸走。茶寮怨氣散，茶桌自己立起，茶壺茶杯歸位，灶火輕跳傳溫暖。

濟(jì)公扇醒茶工，他們?nèi)嘀岜垠@道：“夢見綠衣姑娘逼我炒茶，炒得手臂都麻了……”沈老栓接過竹笛，濟(jì)公叮囑：“用鹽擦笛身，再用茶葉煮，清殘留癡氣?！?/p>

阿福摸著布條愧道：“以后不執(zhí)著炒茶了，一家人平安比啥都重要?！辈韫兗娂姷乐x，沈老栓備了茶香雞、茶葉蛋，濟(jì)公吃得不亦樂乎。

夕陽西下，沈老栓送濟(jì)公竹制茶筒，裝著明前龍井。到山門口，廣亮必清來接：“濟(jì)公！又沒抄《金剛經(jīng)》！”濟(jì)公晃著茶筒笑：“救了茶寮，度化了茶魂！”必清好奇：“茶魂嚇人嗎？”濟(jì)公嚼著桂花糕：“就炒個破茶裝可憐，不如糕甜！”

三人說笑往寺里走，茶寮炒茶灶上，那片干茶躺在舍利子旁，指印在余暉里清晰。靈隱寺鐘聲回蕩，茶寮的竹笛成了傳茶香的樂器，茶工笑聲里，藏著化解癡怨的溫柔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