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林雪終于放下畫筆,退后一步欣賞自己的作品,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張成趕緊走過去,看清畫布的瞬間,忍不住驚嘆:“這畫也太漂亮了?!?/p>
畫布上的江景,月色如水,蘆葦似雪,河水泛著銀光,連風(fēng)的味道都仿佛從畫里飄了出來,像一首流動的詩。
“眼光總算沒那么差?!绷盅┑靡獾負P起下巴。
“那……能不能把這幅畫送給我?”張成撓了撓頭,語氣帶著期待——他不是喜歡畫,是喜歡畫里的月色,還有畫這幅畫的人。
林雪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開始收拾顏料:“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憑什么送你?”
“可你是我小姨子??!”張成反駁道。
“小姨子也沒義務(wù)送畫給‘軟飯男’?!绷盅┑恼Z氣瞬間冷了下來,一邊疊畫架一邊道,“何況我姐未必真會嫁給你,她連和你的關(guān)系都不敢公布,你根本上不得臺面?!?/p>
這句話像根刺,扎得張成心里有些發(fā)悶。
林雪收拾完東西,將畫架塞進后備箱,突然“啊”的一聲尖叫,整個人瞬間僵住,臉色慘白如紙,“那是什么?”
張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倒吸一口涼氣——只見不遠處的樹林里,緩緩走出一支迎親隊伍。
最前面是個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紅袍加身,頭戴禮帽,卻面無血色;后面跟著四個抬花橋的轎夫,穿著青色的號服,走路輕飄飄的,腳根本沒沾地;
再往后是吹吹打打的樂隊,嗩吶、鑼鼓聲震天響,可那些樂手的臉都模糊不清,像蒙著一層霧。
最詭異的是,月光這么亮,整個隊伍卻沒有一絲影子,花橋的紅綢在月色中泛著詭異的暗光,鑼鼓聲明明很熱鬧,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他們徑直朝牧馬人走來,正好擋住了回家的路。
“天呀,鬼迎親?”林雪也終于看明白了,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一頭扎進張成的懷里,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腰,指甲都掐進了他的肉里。
她的身體冰涼,卻又帶著淡淡的芳香,在他懷里劇烈地顫抖著。
張成也毛骨悚然,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殺過不少鬼魂,卻從沒見過這么大規(guī)模的鬼迎親隊伍。
但他很快鎮(zhèn)定下來,摟著林雪,快步鉆進還沒來得及收的帳篷里,拉上拉鏈,只留下一條小縫觀察外面。
帳篷里空間狹小,林雪緊緊貼在他的身上,柔軟的身體像棉花一樣,隔著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和體溫。
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口,呼吸急促,發(fā)梢掃過他的脖頸,癢絲絲的。
張成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心跳快得像要撞出來,看著她露在外面的、嬌艷欲滴的紅唇,差點就吻了上去。
“他們……他們朝我們過來了!”林雪突然從他懷里抬起頭,透過帳篷的縫隙看了一眼,聲音帶著哭腔,“他們停下來了!”
張成趕緊湊到縫隙處,只見迎親隊伍已經(jīng)走到帳篷前,吹打聲突然停了下來,整個場面靜得可怕。
花橋輕輕落地,轎夫掀開轎簾,新郎從馬上跳下來,面無表情地走到帳篷前,伸出蒼白的手,做了個“請上花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