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婧怡也不是想替顧延卿塑造出受委屈的形象,從而讓胥毅峰感到歉疚。
只是覺得顧延卿確確實實受了這么多委屈,現(xiàn)在終于有人關心詢問,沒道理還要藏著掖著。
讓她沒想到的是,顧延卿竟然接過話,聲音低沉繼續(xù)說:“我遭受的冷遇和不公,延續(xù)到了我的妻女身上。”
“婧怡在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早產(chǎn),被他們趕出家門?!?/p>
“一個人撫養(yǎng)孩子到兩歲,直到去年秋,才被我接來隨軍?!?/p>
顧延卿低沉的聲音,透露出了他對這件事的介懷。
自身的遭遇對顧延卿來說,是一道已經(jīng)愈合的陳年老傷,只是留下了痕跡,并不會再帶來新的疼痛。
自身給岑婧怡帶來了苦難對他來說,則是新插入心臟的尖銳木刺。
這根木刺帶來的疼痛,讓他恨蔡金花她們,也恨自己。
許是身上的血脈相同,胥毅峰在這一刻竟然能體會到顧延卿的內心的感受。
他放下手中的印花玻璃茶杯,從大衣的內襯口袋里掏出紙筆。
“你們能給我一個詳細的地址嗎?我想去當?shù)卣{查,弄清楚這錯換的人生,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胥毅峰神情嚴肅。
岑婧怡和顧延卿的臉色也同樣凝重。
其實他們的心中都有了相同的猜想,懷疑當年是蔡金花夫婦倆故意換的孩子。
只是沒有證據(jù),所以默契沒有宣諸于口。
顧延卿報了詳細地址。
胥毅峰手中的筆跟著在紙上書寫,摩擦出聲音。
記完地址,三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空氣中還彌漫著幾分尷尬的味道。
胥毅峰裝好紙筆,清了清嗓子,主動挑起新話題道:“你們有孩子了?”
說起孩子,岑婧怡和顧延卿眉眼都舒展了幾分。
胥毅峰第一次在顧延卿臉上看到如此柔和的臉色。
顧延卿‘嗯’了一聲,介紹說:“她叫茵茵,兩歲半了?!?/p>
胥毅峰還沒成家,平常工作和生活中也鮮少接觸小孩,所以對小孩的印象還停留在哭喊打鬧的階段。
可以說壓根兒不喜歡小孩。
他也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的小侄女是什么樣,之所以主動提起,也只會為了找個話題。
為了不讓氣氛再次陷入沉默的尷尬,他只能左右巡視一眼,出于禮貌地關心問:“她不在家嗎?”
岑婧怡回答:“去上幼兒園了,我們平常都要工作,沒時間看她?!?/p>
“哦,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