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弟可不敢生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小阿弟不必?fù)?dān)心,此次我們斬殺了突厥人十多萬青壯,來年春暖花開時,小阿弟率大軍北上,到時候從草原上橫推過去,阻力會小很多,也很容易達(dá)成自己的目標(biāo)。
且突厥人想突破前面的大房大軍的截殺,至少還要被大房率領(lǐng)著的大軍斬殺三萬以上。
此次突厥人可謂是元氣大傷,要知道草原上可不止有突厥人,還有契丹,黨項,回鶻,鐵勒,室韋等等民族。
可以想象,今年的草原上,肯定會非常的亂。待到來年,大草原上的異族人經(jīng)過這次動亂過后,整個草原上的人口,最起碼會減少三成以上,許多中小部落注定了會被吞并,消亡?!?/p>
二房族長李賀聽到李俊的抱怨,見自己的這個小阿弟自說自話把自己弄得火冒三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出言安慰起了李俊。
二房族長李賀心里吐槽:“都說我們李氏族人暴躁,我二房還是李氏上下六房最暴躁的。
現(xiàn)在看來,貌比潘安的小阿弟其實才是李氏最暴躁的,平時只不過是沒有暴露出來而已,相信不久后,天下人都會知道小阿弟有多么的暴躁。哇哈哈哈……天下人都說小阿弟心眼子小,睚眥必報,喜奇易?,F(xiàn)在肯定又多了有“寡人之疾”的評價,其實都錯了,暴躁才是小阿弟的底色……”
二房族長李賀說的這些,李俊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過是頡利可汗完全就不顧自己草原可汗的臉面,頭也不回的拼命的逃跑,從他布置的天羅地網(wǎng)中逃了出去,讓他心里不痛快罷了。
作為一個大家族的領(lǐng)頭羊,李俊要通盤考慮整個隴西李氏的利益,郁悶之下發(fā)泄一下沒有問題,但是李俊知道自己不能意氣用事。
從阿史那社爾這次異動,讓大房回兵原州,從而讓頡利逃過一劫考慮,李俊現(xiàn)在反倒是不想頡利回到草原上輕易地被人滅了。
還是那句話:事物是不斷在變化的。
兵法云: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從現(xiàn)在李氏的利益角度看,活著回到草原上的頡利可汗比死了的頡利可汗,更有利于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那么自己就沒必要執(zhí)著于把頡利斬殺于漢地,必要的時候,自己也不是不能給頡利支持,畢竟現(xiàn)在虛弱,但又不至于被人輕易地滅殺了的頡利符合李氏的利益。
這也就是李俊為什么會同意義成公主的和談提議,并且愿意和她進(jìn)行大規(guī)模貿(mào)易的原因。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也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
今天的朋友,明天可能就是敵人;今天的敵人,明天也不是不能握手言和,一切都只是利益的交換與妥協(xié)罷了。
大人物考慮事情,永遠(yuǎn)不會非黑即白,一切都只會從自己的利益出發(fā)。
這也就是為什么長安城里的權(quán)貴,無論如何都不會當(dāng)面撕破臉皮,哪怕是面對殺父仇人,見面了也會笑著見禮。
至于轉(zhuǎn)過身就互相捅刀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表面上大家都是一團(tuán)和氣,你好我好大家好。
李俊經(jīng)常感嘆貴族的圈子真臟,并不只是因為混亂的聯(lián)姻,輩份亂七八糟的,還有這骯臟的為人處世之道。
李俊很早之前就悟出來了一個道理:如果一個人張口閉口就是利益,這沒有什么不好,最起碼這個人是實誠的,是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