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此時此刻便是李氏最高輩份的大主母,說出來的話便是李氏家族的最高指示,聲音雖然不大,在場的族人卻都仔細(xì)側(cè)耳傾聽。
“嬸娘教訓(xùn)的是,侄兒知錯了。”
二房族長行叉手禮恭敬的回話,而收到了他求救眼神的李俊,也立馬就心領(lǐng)神會。
“娘,先吃早餐吧,兒餓了,咱吃完早餐也好趕路,免得耽擱了時辰?!?/p>
李俊挽著崔氏的手臂,開始了撒嬌賣萌。
“讓小灶的人開始上飯食吧,我的兒,今天可要多吃點?!?/p>
“嘻嘻……娘,兒會的,兒現(xiàn)在餓的能吞下一頭牛?!?/p>
崔氏聞言用嫩白的手指在李俊的額頭戳幾下,然后捏住了他的臉頰,沒好氣的說:“捏爛你的厚臉皮,每次吃的比挑食的青衣還少,還總是吹噓自己能吃。”
“娘親,兒不依,兒才沒有挑食?!?/p>
“好好好,我們家青衣不挑食,哎喲喲,別搖了,為娘都要被你搖散架了。”
……
李俊的車隊出發(fā)的時候,人數(shù)多了近萬人,變成了延綿近十里的龐大車隊。
最開心的永遠(yuǎn)都是熊孩子,十幾個熊孩子一輛四輪馬車,但是就沒有一輛馬車上的熊孩子是安靜的,奶聲奶氣的“哇哦哇哦”的驚叫聲,嘰嘰喳喳的吵吵鬧鬧的聲音就沒有停下來的的時候。
小豆丁一路上看到任何東西都驚奇,稀奇古怪的問題讓在馬車上照顧她們的婆子,丫頭們頭大如牛。
李俊輪流騎幾小只,邊和它們互動,在貼身侍女,貼身侍衛(wèi),姬武將,族長護(hù)衛(wèi)隊的層層簇?fù)硐?,跟在崔氏的馬車后面往前走。
沿途的流民,雇傭的運夫們,見到了李俊都是風(fēng)吹麥浪一樣的行禮。
李俊真心的覺得自己這輩子是躺贏,但是這個時代的底層百姓真的是苦。
隋唐時期的百姓比前面六百多年的百姓,已經(jīng)好了太多了,隋唐時期的“租,庸,調(diào)”稅制,大大的減輕了人頭稅對百姓的壓迫。
漢代的人頭稅,未成年人的叫口錢,每人二十三文錢。成年人的人頭稅叫算賦,每人一百二十文錢。
這聽起來不多,但這玩意兒很惡心,不是每年只征收一回,但凡是朝廷有什么事情了,就征收一回,屬于一年多次重復(fù)征收的。
算上徭役,兵役,也算是人頭稅,不去的人每月交錢兩千文錢。
漢朝的人頭稅占到了九成,田賦才一成,漢文帝所謂的“善政”,就是由原來的田賦十五稅一,改成了三十稅一。
李俊覺得,就當(dāng)是“善政”吧,畢竟一成中的一半,也算是減輕了百姓的負(fù)擔(dān)了。
然并卵……
沉重的人頭稅卻是一點也不少,根本就沒有用,結(jié)果就導(dǎo)致了大量的底層百姓逃往各諸侯國,甚至是大量的往匈奴人地盤逃亡……
晁錯給漢文帝上書:一個五口之家,便有兩個成年勞動力常年給朝廷服徭役,一年四季不得休息。
加上旱澇水災(zāi),急暴之征,額外賦稅……沉重的人頭稅已經(jīng)造成了許多百姓不得不賣了田宅,賣兒鬻女才能活命……
賈宜也給漢文帝上書說:長安城里的百姓已經(jīng)不堪重負(fù),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許多人都不愿意接受朝廷的編戶齊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