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大手一揮:“講!”
林瓊道:“陛下,微臣先前在戶部調(diào)查一事的時候,偶然間發(fā)現(xiàn)隨州交往朝廷的賦稅似乎有些不妥當(dāng),起先微臣自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又或者是戶部的賬單上有誤,畢竟誰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這件事情上動手腳,但隨著微臣深入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此事的確是有所蹊蹺。方才聽他們這么一說,微臣這才是后知后覺察覺到這其中的異常?”
景和帝不敢置信:“竟然有這種事情,戶部尚書何在?”
楚清商這時道:“陛下您忘了,戶部前尚書半年前因為貪污,已經(jīng)被陛下下旨秋后問斬,之后因為戶部一職乃我大靖的重中之重,陛下與朝臣一番商議不下合適的人選,所以便隨手提攜了當(dāng)時的戶部侍郎暫時管理此事。若端陽未曾記錯的話,此人還是當(dāng)初晉王殿下一手舉薦的?!?/p>
楚自恒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當(dāng)時他的本意是為了父皇分憂,當(dāng)然也有自己的私心,卻未想到在自己私心之上是曹苑因此更大的私心。“父皇、父皇,對于此事兒臣是一無所知,兒臣事先并不知情?!?/p>
只怕是楚自恒有時候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曹苑的忽悠下,還是會默認(rèn)這種行為,只不過是勸著人做起事情來的小心一點罷了。
曹魏臨也在此時辯駁:“陛下懇請陛下明察,對于此事我等的確是一無所知,晉王殿下說得對,說得對,說不定是……這些事情你都是他們做的,他們心懷不軌,在隨州勾結(jié)太守,將整個隨州弄得烏煙瘴氣,然后栽贓嫁禍……”
就這話,也能被拿來當(dāng)做借口?
楚清商像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林瓊:“為了佐證此事的真?zhèn)?,微臣特意調(diào)取了戶部與隨州相關(guān)的卷宗,這一不查不知道,這一查竟然發(fā)現(xiàn)這賬上有一半的東西是虛假的。之后微臣也是派人去了隨州暗中調(diào)查此事,欲找到相關(guān)證據(jù)。豈不料下面的人帶回來的東西說,這其中最為關(guān)鍵的人證在前不久的一場天火中已經(jīng)身死,而且這證據(jù)嘛,自然也就隨著那一場天火化為灰燼。”
景和帝:“那這一場天火還真是知天意,正好符合了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心?!?/p>
林瓊:“這些微臣不知。只是此后微臣并未放棄此件事情,一路調(diào)查,雖然是在此期間遭遇到不少艱難險阻,好在是天佑我大靖終于是讓微臣查到了些許蛛絲馬跡。恰逢那場天火中尚有一人僥幸逃生,來到京都后,幾經(jīng)輾轉(zhuǎn)被微臣的人抓了正著?,F(xiàn)如今人正在殿外,不知陛下可要宣?”
景和帝的視線落在楚清商身上,“端陽,你所檢舉之事情可是與今日之事有關(guān)?”
楚清商:“陛下圣明。”
景和帝大手一揮,“那就讓人一起進(jìn)來吧。朕倒要看看,他們都想說些什么?!”
曹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知道此局自己是敗了,而且是敗得徹底。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默默等待著那份屬于自己的審判。
下一刻,那位本該死在土匪手里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而他此行原本是來是一則假借陛下壽宴精心賀壽,二則是來與曹苑商量現(xiàn)如今像極了火藥桶的隨州該如何處理,豈不料曹苑嘴上說:“此事我會妥善處理,你還是先回隨州吧,這京城人多眼雜,你呆的時間久了說不定更容易因此暴露。”
他相信了,翌日一大早便動身離開了。
豈不料他人還未活著回到隨州,便遭遇到來自京城的殺人滅口,原本對于端陽公主的這些陰謀詭計他是不屑一顧,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站在大殿外等待宣召而后清楚的聽到了曹魏臨這個少主的辯解之言。
他們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現(xiàn)如今出事了便這么迫不及待的上前想要將一切割舍開來,可能嗎!想把一切都推給他,想讓他做這個替罪羔羊,舍車保帥
不!不可能!!
他就算是死也要拉著那些人當(dāng)墊背的。
因此他就這么當(dāng)著眾大臣的面,在侍衛(wèi)將他放下來的那一刻,再度上演了一場好戲。他邁步上前,一把摟住曹苑的腿,“大哥,大哥你可要救救我啊,你救救我啊。我是做錯了不少事情,沒錯!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曹氏,都是為了大哥你啊,為了你的大業(yè),這些年你在外不能動手的人全部都是由我來,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你可不能就此拋棄了弟弟我啊!”
曹魏臨生氣的上前,企圖拉開這個亂咬人的瘋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里豈是你胡言亂語的地方,我看你是想找死!還敢在這里肆意編排我父親,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曹誠以前是看在曹魏臨是曹苑長子的份上,這才稍加禮讓,指著他未來繼承曹家的家業(yè)后能對他這個叔叔以禮相待,可現(xiàn)在看來這倒是成了這個侄子不把自己放在眼底的資本,既然如此那也就沒有什么必要再在這個時候念及所謂的血脈親情。
曹誠就這么在曹魏臨的威脅下癱坐在地上,冷著臉看他:“原來你還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當(dāng)叔叔的還以為你全然不知呢?這般我行我素,倒是一點也未曾把陛下放在眼里。也許曹大人在朝堂上叱咤風(fēng)云這么多年,只怕是早就忘了,自己這偌大的家業(yè)是如何來得了吧?”
曹魏臨抬頭偷瞄了一眼景和帝的臉色,隨后迅速跪了下來,“還請陛下明鑒,微臣并無此意,微臣只是聽著此人如此污蔑父親,所以一時氣不過這才……還請陛下恕罪?!?/p>
在頭狠狠磕在地上的前一刻,他倒是還不忘了就此威脅曹誠。
這時,瑞王看不下去了,“一時氣不過便在朝堂之上如此失禮,你們把這里當(dāng)成什么地方了?市井之地?又或者是……正如他所言,叱咤朝堂多年,早已經(jīng)忘了規(guī)矩兩個字該如何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