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之倒是未曾想到楚清商會出現(xiàn)在此處,回眸的那一瞬帶著明顯的驚訝?!鞍?!是啊,特意來此處等候公主?!?/p>
楚清商從下人手中拿過斗篷,披在他身上。
沈徽之下意識地推開,卻抵不過他的執(zhí)拗。只能作罷,那一刻楚清商有種自己養(yǎng)了個美嬌娘的感覺。她知沈徽之的身子這么多年來,一直不好都是反反復(fù)復(fù)的?!扒飦盹L(fēng)大,天寒,以后還是不要在這里等我了?!?/p>
沈徽之應(yīng)下:“好?!?/p>
楚清商拉著他就要朝公主府內(nèi)走去,“走吧!有什么事情咱們回家再說。”
“好。”沈徽之順勢握著她的手,心思卻不全然在她身上。視線時不時地撇著躲在石像后人,楚清商自是也察覺到這一點,可還未曾徹底探究清楚,就被沈徽之一把拉回?!巴饷骘L(fēng)大,公主還是要注意身子?!?/p>
楚清商看著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難得沈徽之這般主動,她自是不會掃興。“好?!?/p>
她一邊答應(yīng)著沈徽之,一邊給了沉璧一個眼神。沉璧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上前將此事徹查清楚。
重生以后,他們的關(guān)系肉眼可見的發(fā)生變化。只是每每聽到沈徽之口中的公主兩字,楚清商總覺得有些生分。一想到,之所以會有這種結(jié)果全然是因為自己的嚴(yán)苛要求。
楚清商心底更不是滋味,于是她便嘗試著:“沈徽之,你能不能不要喚我公主,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嗯?那叫你什么?”沈徽之大半個身子依靠著她。
這楚清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這……”
正當(dāng)她為此想不出來一個所以然的時候,府中的下人急匆匆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啟稟公主,駙馬!六皇子殿下來了?!?/p>
六皇子殿下,楚桁。
是上輩子害死自己的罪魁禍?zhǔn)字弧?/p>
楚桁的出身與她其實差不了太多,他的母親出身不高,好不容易得了景和帝的再次寵幸眼看著翻身有望,卻意外難產(chǎn)而死,母子雙亡。那時恰逢天象有異,一時間楚桁成了災(zāi)星的代名詞。景和帝不重視他,后妃看不上他,皇子公主欺負(fù)他,種種影響下致使他變得沉默寡言。
小小年紀(jì)便是一副琢磨不透陰沉的模樣,前世因為有相同遭遇楚清商同情他,想不竭余力的為他撐一把傘,也算是為曾經(jīng)的自己尋一份安慰,凡是她有的,總會想方設(shè)法地送給他一份。
卻不料多年的苦心照料,養(yǎng)出一個白眼狼。不知什么時候和云無咎勾結(jié)到了一起,把她當(dāng)作跳板,只是為了成就他們的大業(yè)。說起來也真是笑話,楚清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楚清商永遠(yuǎn)無法忘記那個昏暗的牢里,數(shù)不清的刑具一一從自己眼前掠過,燒紅的鐵塊落在自己身上的痛感。
他們下了命令要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時她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直到臨死前,他們將毒酒硬生生灌進(jìn)自己的身體內(nèi),那一刻宛如萬蟻啃食的痛處將她籠罩。她的身子癱軟在地,身子那般不受控制??伤€要倔強地記得他們丑惡的嘴臉。直到毒酒將身子麻痹,她再也感覺不到身子上痛處,而更多的是心痛。
楚清商初見楚桁的時候他也不過是三歲,他登基為帝的時候也不過堪堪十五。誰能想到一個本該不諳世事的年紀(jì),背后卻在步步為營的算計這個真心待她的姐姐。
還試圖在她死后,以一把大火制造意外企圖害死沈徽之和阿滿。
一想到楚清商的身子就忍不住地發(fā)抖,緊握的指甲幾乎是要陷進(jìn)皮肉里,下一刻好似就能看到皮肉之下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