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爹爹沒有不開心?!鄙蚧罩苌僭诎M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在他眼里阿滿始終是個孩子。他們大人之間的愛恨情仇,與孩子無關(guān)。
阿滿搖搖頭,她雖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她都不懂,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爹爹不開心?!鞍M是最愛爹爹的,她讓爹爹不開心,那阿滿也不開心。阿滿也不要理她了,雖然這些天他總是來看阿滿,但阿滿……”
沈徽之正想勸她,突然間捕捉到什么重要訊息?!笆裁矗堪M你說什么?她經(jīng)常來看你?”
以前她對阿滿可是置之不理的。即便阿滿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阿滿:“這件事還是錦書姐姐告訴我的。說是在阿滿病重的時候,娘、她曾來看過阿滿。陪了阿滿好久,但她讓爹爹傷心了,所以阿滿也不要理她,不要原諒她?!?/p>
沈徽之摸了摸她的頭,“阿滿真乖,但爹爹不希望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牽連到你。我們阿滿畢竟還小,還是個孩子。”
阿滿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在心底早就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
……
耳房內(nèi)。
此時的青黛可謂是墻倒眾人推,那些人動起手來自然包含了不少的怨氣,五十大板下去可謂是差點(diǎn)要了她整條命。還好她命不該絕。
只是在她被打暈后,那些人依舊尚未解氣。隨便將她扔到一處破舊的耳房,大有讓他就此自生自滅的打算。
眼見夜越來越深,身上的傷因為得不到及時的救治,還在不斷往外流血。青黛匆匆看了一眼,一片血肉模糊。
她是被疼醒的,醒后環(huán)顧著陌生的周遭。默默在心底將他們這些落井下石的人罵了個遍,指尖掐進(jìn)皮肉之中,卻在片刻后緩緩松懈。都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還是要惜命呀!
嘎吱一聲,房門在此刻打開。青黛下意識地看去,自是以為又有人來看自己的笑話??葱υ挼故瞧浯蔚模匾氖撬媲械馗杏X到自己正在慢慢成為一顆棄子。
來人的面孔倒是有些陌生,“青黛姐姐,我聽聞青黛姐姐今日受罰。所以漏夜前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p>
青黛疑問:“你?”
她解釋:“青黛姐姐,你不記得我了沒關(guān)系,你貴人多忘事。我叫聽蘭,有一次我在府中被沉璧姑娘責(zé)罰,是你救了我。雖是小恩小惠,但聽蘭沒齒難忘。所以這才來看看有沒有哪里能忙得上忙的?!?/p>
青黛當(dāng)真是屬于貴人多忘事,聽著她說得有模有樣,應(yīng)該是有這回事。她正想說些什么,卻因此不慎牽扯到了傷口。頓時疼的她,吱哇亂叫。“??!那個、你別講這么多,你帶藥了嗎?”
聽蘭急忙從衣袖中翻出一個小瓷瓶,“帶了帶了!只是這是我老家那里的土夫子開的土方子,比不得京城里那些有聲望的大夫開的。雖都是一些便宜藥材,但也是有效的。我當(dāng)初被罰的時候,用的就是它……”
青黛現(xiàn)在哪里還會管這么多,“拿來!快拿來!”
聽蘭將小瓷瓶遞給她,“青黛姐姐,你慢點(diǎn)。”
青黛扒開瓶塞,想要給自己上藥。但畢竟還是有些困難,她看了一眼,一把將小瓷瓶塞給她?!澳銇恚 ?/p>
“是,但多少有些疼。你多忍忍!”青黛就算是做足了準(zhǔn)備,但當(dāng)親眼看到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側(cè)目。
只見殘破的衣衫緊緊粘著血跡斑斑的皮肉,她小心翼翼地扯開衣衫,青黛疼痛的呼喊聲又至。整塊皮肉沒有一點(diǎn)完整的,說是被拍扁剁碎的爛肉一點(diǎn)也不為過。她拿起小瓷瓶慢慢地上著藥,這邊青黛早已經(jīng)疼得眉頭緊蹙,汗珠不斷從額頭滑落。
做完這一切,青黛已經(jīng)徹底昏了過去。但聽蘭并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就此又苦苦守了一夜,等到青黛悠悠轉(zhuǎn)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
聽蘭第一時間湊了上去,“青黛姐姐,你沒事吧?”
青黛驚訝:“你怎么還在?”
聽蘭解釋:“是這樣的,我擔(dān)心青黛姐姐。姐姐白日里受了責(zé)罰,這晚上又無一人看護(hù)。這萬一出了點(diǎn)事情,那可怎么好?但青黛姐姐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他們只當(dāng)我是因為家中有事就此離府,斷然沒有人知道我是因為青黛姐姐。放心絕對不給青黛姐姐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