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之一向?qū)λ脑捝钚挪灰?,滿含笑意的點了點頭,將手臂落在楚清商腰間。倒是半點規(guī)矩也不在乎了。
在那一刻楚清商是詫異的,她看向他時正巧對上他臉上擋都擋不住的笑意,由于林老爺子在這里,便也笑著配合他。
林老爺子摸著花白的胡須,“外祖父,看到你們這般恩愛非常,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原先還以為外界那些風(fēng)風(fēng)雨雨多多少少是真的,如今看來倒是我這把老骨頭多想了?!?/p>
沈徽之拉著楚清商來到林老爺子身側(cè),一只手握著她,一只手安慰著林老爺子。“外祖父還是切莫多想,您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將自己的身子給養(yǎng)好?!?/p>
林老爺子:“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都是一把老骨頭了,半截入土的人了。對于這些年的大病小災(zāi)不斷,早已經(jīng)看明白了?!?/p>
楚清商來到林老爺子身側(cè),安撫著他:“瞧外祖父你這話說的,依我之見,您老人家定能長命百歲。若是這京都的大夫不行,那就讓下人去請?zhí)t(yī)署的太醫(yī)會診。再不濟(jì)天下之大,總能找到醫(yī)治好外祖父的大夫,到時候咱們重金懸賞,又或者是……”
她話還未說完,便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們兩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那嘴角不約而同揚起的笑意。
倒讓楚清商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說錯什么了嗎?”
林老爺子的眼角幾乎是要瞇成一條線,“公主,你叫我什么?”
楚清商疑問:“外祖父?難不成是林老爺子……”
沈徽之:“外祖父這是開心。阿愿沒有叫錯,阿愿說的很對?!?/p>
“對!明昭說的對,外祖父這是開心。”林老爺子握著沈徽之的手放在楚清商的手背上?!叭缃裎依项^子懸著的心可總算是放下了,這百年之后也能心無悔意的去見你早逝的父親母親?!?/p>
楚清商注意到沈徽之眼底的落寞,當(dāng)年事情過后,沈徽之雖是僥幸留下一條命。但京都上下對于這個沈氏孤子,無不都看做瘟神。只有林老爺子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執(zhí)意將沈徽之帶回了家。
那是個連綿不斷的雨夜,沈府名下的大多財產(chǎn)都因那場宮變,進(jìn)而充公。沈徽之站在那個曾經(jīng)最熟悉的沈府外。府內(nèi)再無昔日的燈火通明,耳畔也再無父親母親喋喋不休的叮囑聲,有的只是破舊的朱紅木門上貼著的醒目封條,雨水將他的發(fā)絲,衣衫打濕。藏在衣袖之下的傷口隱隱作疼,少時的沈徽之攥緊了拳頭。
母親臨終前曾告誡他,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可他離開了京都還能去哪呢?這里,沈府可是他的家??!
即便記憶里的人都已經(jīng)漸漸不在,即便頭頂?shù)挠暝较略酱?。夜間寒風(fēng)掠過,被雨水打濕的衣衫傳來刺骨的冰涼。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帶著陳伯撐著傘,出現(xiàn)在他昏暗的世界里。在那個麻木的夜晚讓沈徽之感受到溫暖。
外祖父牽起他的手,堅定的說道:“跟外祖父回家!”
這些年林府公子有的東西,沈徽之也一定有。甚至是林府公子沒有的東西,林老爺子也會悄悄給他。
當(dāng)初他用來作為條件,交換楚清商生下阿滿的那京都二十間商鋪就是林老爺子給他的。最初他不愿意接受:“外祖父,這個我不能要……”
林老爺子:“能要的,這本就是外祖父當(dāng)年為你母親準(zhǔn)備的嫁妝之一。只是因為一些原因耽擱了,如今給你也正好。你盡管去做賠了也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用來練練手。外祖父你知道你和你父親一樣是做大事的人,但是現(xiàn)如今朝堂……不說這些了,就當(dāng)是用著練手其他的一切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