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輕顫,林昊的身影悄然落地,衣袂飄動,不染塵埃。他目光平靜地望著趙奎一行人狼狽消失的方向,那片小樹林重歸寂靜,只留下滿地狼藉的刀劍痕跡與斬斷的樹木,無聲訴說著方才那場不對等的“戲?!?。
趙奎最后那怨毒如蛇的眼神和咬牙切齒的威脅,林昊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明了,與這天風城趙家的梁子,今日算是徹底結(jié)下了。那趙奎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今日受此大辱,絕不可能善罷甘休。日后在這天風城中,恐怕少不了明槍暗箭。
“趙奎…趙家…”林昊低聲自語,眼神微凝。壓力固然有,但更多的卻是一股被激發(fā)出的冷冽斗志。從青陽鎮(zhèn)到大荒原,他一路掙扎前行,何曾懼怕過挑戰(zhàn)?敵人越強,只會讓他變強的決心越發(fā)堅定!
他并未在原地過多停留,誰知道趙奎會不會惱羞成怒,去而復返,或者招來更強大的幫手?當下最要緊的,是盡快進入天風城。只有進入那座巨城,借助其中復雜的環(huán)境和規(guī)則,才能暫時避開趙家可能發(fā)動的、不顧一切的瘋狂報復。
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衫,將體內(nèi)因方才極致施展《流云步》而略微激蕩的星力平復下去,林昊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身形一動,將速度提升起來,沿著官道,向著遠方那座巨城的輪廓疾馳而去。
《流云步》不僅精于小范圍的閃轉(zhuǎn)騰挪,長途奔襲亦是其長處。此刻全力施為,林昊的身形真正化作了一道貼地疾飛的流云,速度遠超尋常駿馬,兩旁的景物飛速向后倒退。
途中,他刻意繞開了幾處可能設伏的地點,精神力高度集中,警惕著可能出現(xiàn)的第二次襲擊。或許是趙奎真的被震懾住了,或許是需要時間重整旗鼓,一路之上,竟再無異狀。
隨著距離不斷拉近,天風城的全貌也逐漸清晰地映入林昊的眼簾,帶來無與倫比的視覺與心靈沖擊!
那是一座何等雄偉的巨城!
一眼望不到邊的暗青色城墻,仿佛與遠方的山脈連為一體,高度足有上百丈,巍峨如山嶺!城墻之上,銘刻著無數(shù)繁復而古老的符文,在陽光下流淌著淡淡的能量光澤,散發(fā)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堅固與威嚴之感。可以想象,一旦遭遇攻擊,這些符文被激活,將會爆發(fā)出何等恐怖的防御力量。
巨大的城門樓更是如同山岳般聳立,不下數(shù)十丈高,飛檐斗拱,氣勢磅礴。旗下甲胄鮮明、氣息精悍的城衛(wèi)軍筆直矗立,目光如電地掃視著下方如織的人流。僅僅是守門的衛(wèi)兵,其修為波動竟都不弱于星塵境五六重,小隊長的氣息更是達到了星塵境八九重,令人咋舌。
高達十數(shù)丈的厚重金屬城門大開著,分左右兩側(cè),一側(cè)入城,一側(cè)出城。即便如此,城門處依舊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各式各樣的車駕、行人、商隊、傭兵,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喧囂鼎沸的人聲隔著老遠便能聽見,匯聚成一股巨大的聲浪,彰顯著這座城市的活力與繁華。
空氣中彌漫的天地星力,也遠比青陽鎮(zhèn)乃至荒原上要濃郁精純數(shù)倍不止,吸上一口,都令人心曠神怡,渾身毛孔舒張。在此地修煉,速度必然遠超外界。
“這便是天風城…”林昊緩緩停下腳步,站在官道盡頭,仰望著這座如同洪荒巨獸般的城池,心中震撼莫名。與之一比,青陽鎮(zhèn)簡直如同鄉(xiāng)下的土寨,不值一提。
他終于明白,為何無數(shù)人削尖了腦袋也想進入這樣的大城。這里蘊含著無盡的機遇、資源、以及通往更強道路的可能!
父親所需的赤陽火蓮,母親線索指向的古老標識,都在此城之中!
一股豪情與緊迫感同時自林昊心中涌起。豪情于即將在這廣闊天地施展拳腳,緊迫于強敵環(huán)伺、時間寶貴。
他壓下翻騰的心緒,目光變得堅定而沉穩(wěn),邁開腳步,匯入了那排成長龍等待入城的人流之中。
排隊的過程緩慢而有序,城衛(wèi)軍的檢查頗為嚴格,尤其是對陌生面孔和大型貨物。輪到林昊時,一名面色冷峻的城衛(wèi)軍小隊長打量了他幾眼,感受到他星塵境六重左右的氣息(林昊刻意維持的),又看了看他普通的衣著,例行公事地盤問:
“姓名?來歷?入城目的?預計停留多久?”
林昊神色平靜,早已想好說辭,用一種略帶拘謹和敬畏的語氣答道:“回軍爺,在下木塵,來自南方黑山城,是一名散修,聽聞天風城繁華,特來見見世面,尋找一些修煉資源,停留時間…暫不確定?!彼昧四赣H姓氏的諧音“木”,結(jié)合“塵”字,化名“木塵”。
“散修?”小隊長又掃了他一眼,似乎見怪不怪,每天都有大量像他這樣的年輕散修懷揣夢想涌入天風城。他指了指旁邊一個閃爍著微弱光芒的玉盤:“手放上去,檢測骨齡,繳納入城費,一天十塊下品星石,最少繳納三天?!?/p>
林昊依言將手放在玉盤上,玉盤亮起柔和的白光,顯示骨齡十五。小隊長點點頭,扔過來一塊刻著“三”字的木質(zhì)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