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的轟鳴震耳欲聾,灼熱的氣浪扭曲視線,死亡的陰影緊貼每一寸皮膚。林昊趴在滾燙的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和灼痛,星墜傳來的微弱牽引力是他意識(shí)海中唯一的光亮,勉強(qiáng)維系著他不被徹底吞噬。
不能死在這里!王壯還在旁邊!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幾乎要將他撕裂的劇痛。他猛地一咬舌尖,尖銳的刺痛換來了一絲短暫的清明。目光飛速掃過——趙厲早已逃得無影無蹤,洞窟出口被不斷砸落的巨石和涌動(dòng)的巖漿封堵了大半,但并非完全死路!靠近王壯那邊的巖壁,因之前的震動(dòng)塌陷了一角,露出一個(gè)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狹窄縫隙,縫隙之外,似乎并非絕路,而是通往另一條扭曲的、尚未完全被巖漿淹沒的焦黑甬道!
那是唯一的生路!
“王…壯!”林昊嘶啞地低吼,聲音微弱得幾乎被轟鳴淹沒。他不知道王壯是否還能聽見。
或許是兄弟間絕境的感應(yīng),或許是砸落的碎石帶來的震動(dòng),昏迷中的王壯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竟微微睜開了眼睛,眼神渙散而痛苦。
“走…那邊…”林昊用盡力氣,抬起還算完好的右腿,艱難地蹬了一下王壯的肩膀,指向那處縫隙。
王壯模糊的視線順著望去,求生的本能讓他理解了林昊的意思。他掙扎著,用雙手扒拉著地面,拖著被巨石壓過、可能已經(jīng)骨裂的左腿,一點(diǎn)點(diǎn)向著縫隙蠕動(dòng)。每動(dòng)一下,都伴隨著壓抑的痛哼。
林昊同樣如此。他雙臂骨折,無法用力,只能靠腰腹和雙腿的力量,像蟲子一樣艱難地扭動(dòng)、爬行。骨折處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暈厥,身下的地面滾燙,衣衫早已焦糊,皮膚被燙得嗤嗤作響。
短短幾丈的距離,此刻卻漫長得如同跨越生死鴻溝。
轟!一塊巨石砸在兩人中間,巖漿濺射。
兩人瞳孔一縮,同時(shí)爆發(fā)出最后的潛力,猛地加速,一先一后,無比狼狽地滾入了那道狹窄的縫隙!
幾乎就在他們進(jìn)入縫隙的下一秒,一股更加洶涌的巖漿洪流徹底吞沒了他們剛才趴伏的地方。
縫隙之后,果然是一條更加狹窄、扭曲的地下甬道,似乎是地火長期灼燒形成的天然管道,同樣灼熱難當(dāng),但暫時(shí)沒有致命的落石和主流巖漿。
“咳…咳咳…”林昊和王壯癱在甬道里,劇烈地咳嗽著,吐出黑色的煙塵和鮮血,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dòng)。傷勢太重了,能爬過來,全憑一口氣吊著。
但危險(xiǎn)并未解除。整個(gè)秘境都在崩潰,這條甬道也不知能支撐多久。
“必須…出去…”林昊艱難地抬起頭,看向甬道深處,那里似乎有微弱的氣流涌動(dòng),或許通向外面。
他看了一眼幾乎再次昏迷的王壯,又感受了一下懷中那裝著火陽草的玉盒。不能放棄。
他咬緊牙關(guān),用肩膀頂住王壯的身體,低吼道:“起來…走…”
王壯模糊地應(yīng)了一聲,兩人互相倚靠著,如同兩個(gè)破敗的玩偶,拖著殘軀,沿著灼熱的甬道,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挪動(dòng)。每一步,都伴隨著骨骼摩擦的痛楚和粗重如風(fēng)箱般的喘息。
身后的轟鳴聲越來越遠(yuǎn),但前方的路仿佛沒有盡頭。就在兩人幾乎要再次力竭倒下時(shí),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空間波動(dòng),同時(shí),他們懷中的秘境傳送符箓自動(dòng)發(fā)熱、亮起微光!
秘境維持時(shí)間到了!即將強(qiáng)制傳送所有幸存者!
這本該是令人欣喜的信號(hào),但此刻卻讓他們臉色大變!因?yàn)樗麄冋幱诘叵律钐幍酿乐?!天知道傳送?huì)發(fā)生什么意外!
然而,已別無選擇。
嗡!
強(qiáng)烈的空間拉扯感瞬間傳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粗暴和混亂。林昊只覺眼前一黑,仿佛整個(gè)身體被扔進(jìn)了一個(gè)瘋狂旋轉(zhuǎn)的碾磨機(jī),本就重傷的身體幾乎要散架。他死死咬著牙,唯一完好的右手下意識(shí)地緊緊護(hù)住懷中的玉盒。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