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房內(nèi),青曜石鋪就的地面流轉(zhuǎn)著微光,將盤坐其上的林昊臉龐映照得一片沉靜。他并未立刻開始沖擊瓶頸,而是將心神徹底沉靜下來,如同一個最嚴苛的工匠,反復(fù)審視、剖析著方才星塔第五層那一戰(zhàn)的每一個瞬間。
失敗,必須有其價值。
識海之中,星魂光芒閃爍,將之前的戰(zhàn)斗場景一幕幕清晰地回溯。那尊星璇境星傀冰冷的金屬身軀,那如同實質(zhì)、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的星璇威壓,那緩慢卻封鎖一切、凝聚著毀滅力量的拳鋒……
他嘗試調(diào)動胸口星墜的力量,并非吞噬,而是將其那獨特的“解析”之能,作用于這些記憶片段之上。
嗡——
星墜傳來微弱的回應(yīng),一股清涼而玄奧的波動融入他的感知。霎時間,那記憶中的星璇境星傀,在他“眼中”仿佛被剝?nèi)チ送庠诘男螒B(tài),顯露出其內(nèi)部能量的運行軌跡。
他“看”到了星傀體內(nèi),那并非如同星塵境修士般的氣態(tài)星云,而是一個緩緩旋轉(zhuǎn)、凝練如汞液的微型星璇!那星璇如同一個高效的能量熔爐,每一分星力流過,都被極致壓縮、提純,爆發(fā)出遠超星塵境的磅礴力量。他也“看”到了那毀滅一拳轟出時,星傀體內(nèi)星力是如何以一種他目前無法理解的、近乎完美的路線瞬間完成壓縮、傳導(dǎo)、爆發(fā),幾乎沒有任何不必要的損耗,將力量凝聚于一點,引動了周遭虛空中的星辰之力共鳴!
精妙!高效!強大!
星墜的解析能力,讓他如同一個旁觀者,清晰地看到了更高境界力量運行的“道理”。他明白了星璇境為何強大,明白了那威壓的本質(zhì)是更高層次能量對低層次能量的天然壓制,明白了那一拳為何無法閃避,因為它在一定程度上引動了“勢”,封鎖了空間。
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
然而,明白道理,并不意味著就能做到。
當林昊試圖將這份“理解”轉(zhuǎn)化為自身的應(yīng)對時,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再次涌上心頭。
他解析了星傀的能量運行,但他自身的星力依舊是氣態(tài),無法瞬間完成那種質(zhì)變般的壓縮與爆發(fā)。
他明白了那拳鋒引動“勢”的道理,但他對星辰之力的理解和掌控,遠未達到能夠影響周圍空間、形成“勢”的層次。
他看清了對方攻擊的軌跡與能量節(jié)點,但在那絕對的星璇威壓之下,他的身體如同陷入凝固的琥珀,思維都變得遲滯,即便“看”到了,身體也根本跟不上,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應(yīng)!
就像一個人,哪怕將游泳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種發(fā)力方式都研究得透徹?zé)o比,理論知識滿分,但若將他直接扔進驚濤駭浪之中,他依舊會溺水。因為他的身體強度、他的肺活量、他對水性的實際感受與應(yīng)變,遠遠達不到在駭浪中生存的要求。
星墜的解析,給了他“知”的便利,讓他能更快地看清前路,理解高境界的奧秘。
但“行”的這一步——將星力由氣化液,凝聚本命星璇;將對力量的理解轉(zhuǎn)化為實際的掌控與運用;將身體的強度、反應(yīng)速度提升到足以匹配更高境界戰(zhàn)斗的層次——這些,無法通過單純的解析來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