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泛起魚肚白,晨曦微露。林昊辭別劉管事,拖著依舊疲憊但傷勢已初步穩(wěn)定的身體,悄然回到了風(fēng)炎學(xué)院。
與劉管事的一夜交鋒,雖險象環(huán)生,但終究有所收獲。懷中那卷《驅(qū)厄丹》丹方,如同冬日里的一簇火苗,溫暖著他因絕望而冰冷的心。然而,他也深知,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煉丹需要材料、需要時間、更需要精湛的技藝,而這一切,都需要實力和資源作為后盾。
當務(wù)之急,是盡快提升實力,并在學(xué)院中站穩(wěn)腳跟。唯有如此,才能賺取足夠的積分兌換藥材,才能擁有應(yīng)對趙家報復(fù)的資本,才能去探尋那渺茫的赤陽火蓮線索。
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血污,換上一件干凈衣衫,強忍著各處傷口傳來的隱痛,林昊并未回宿舍休息,而是徑直朝著后山墨淵谷的方向走去。
墨衡長老,那位性情古怪的符文導(dǎo)師,是他目前唯一能接觸到的、可能給予他指引的學(xué)院高層。無論對方多么難以捉摸,他都必須去嘗試。
再次來到墨淵谷口,那層無形的禁制依舊存在,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林昊取出那枚黑色的符牌,深吸一口氣,將一絲星力注入其中,同時集中精神,向著谷內(nèi)傳遞出懇求拜見的意念。
時間一點點過去,谷內(nèi)寂靜無聲,仿佛泥牛入海。
就在林昊以為這次又會無功而返,心情逐漸沉下之時,那層無形的禁制忽然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裂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一個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進來?!?/p>
林昊精神一振,連忙收斂心神,小心翼翼地邁步踏入谷中。
一入谷內(nèi),景象豁然開朗,與外界的感知截然不同。谷內(nèi)光線略顯昏暗,卻并非陰沉,反而有種幽深靜謐之感。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特的能量氣息,并非純粹濃郁的星辰之力,而是夾雜著無數(shù)細微、復(fù)雜、難以言喻的能量波動,仿佛無數(shù)看不見的符號在空氣中生滅。
谷地中央,并非想象中的亭臺樓閣,而是一片看起來頗為凌亂的空地。到處散落著各種奇形怪狀的金屬零件、玉石碎片、以及大量寫滿或刻滿復(fù)雜紋路的獸皮、木板、石板。一個身影正背對著他,蹲在一處半人高的、由無數(shù)金屬導(dǎo)管和閃爍晶體構(gòu)成的復(fù)雜裝置前,手里拿著一個刻刀般的工具,正全神貫注地搗鼓著什么,嘴里還念念有詞,對林昊的到來恍若未覺。
那人穿著一件沾滿各色顏料和焦痕的寬大袍子,頭發(fā)灰白,胡亂地用一根樹枝綰在腦后,幾縷發(fā)絲散落下來,更添幾分狂放不羈。
林昊不敢打擾,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同時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那些散落的紋路,很多都與他得到的那半卷古老筆記上的星辰符文有些相似,但更加復(fù)雜深奧,看得久了,竟覺得頭暈?zāi)垦!?/p>
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那身影才猛地將手中的工具一扔,發(fā)出“當啷”一聲響,然后跳起來,圍著那復(fù)雜裝置轉(zhuǎn)了兩圈,忽然仰頭哈哈大笑:“成了!哈哈!老夫就知道,這個節(jié)點應(yīng)該用‘裂星紋’反向灌注能量!妙??!妙?。 ?/p>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似乎終于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昊,笑聲戛然而止。他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張布滿皺紋卻精神矍鑠的臉龐,一雙眼睛異常明亮,仿佛蘊含著星辰生滅,此刻正帶著幾分被打擾的不耐煩,上下打量著林昊。
“你就是那個小家伙?幻星塔里有點意思,符文作業(yè)也做得馬馬虎虎的那個?”墨衡長老的聲音沙啞而直接,沒有任何寒暄。
林昊連忙躬身行禮:“弟子木塵,拜見墨長老?!?/p>
“木塵?哼,名字普通?!蹦馄财沧?,繞著他走了一圈,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在他身上掃過,“星塵境七重,根基還算扎實,精神力…嗯?受了不輕的傷?昨夜與人動手了?氣息虛浮,星力運轉(zhuǎn)滯澀…”
他竟一眼就看出了林昊的傷勢!林昊心中暗驚,這位長老果然深不可測。
“一點小沖突,勞長老掛心了。”林昊含糊道。
墨衡似乎對他的私事并不感興趣,擺了擺手:“老夫沒空管你那些雞毛蒜皮。說吧,跑來擾我清靜,所為何事?”
林昊恭敬道:“弟子對星辰符文一道心生向往,得蒙長老收錄門下,特來聆聽教誨,懇請長老指點迷津。”
“指點?”墨衡哼了一聲,指了指周圍那些散亂的、刻滿符文的材料,“符文之道,浩瀚如星海,靠自己看,自己悟!指望別人手把手教,一輩子也別想入門!”
他說話極不客氣,但林昊并未氣餒,反而更加恭敬:“弟子明白,必當刻苦鉆研,只求長老能給予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