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破地方燒了,省得礙眼?!?/p>
“不要!”
霍雨浩撲過去想抱住馬腿,卻被護衛(wèi)一腳踹在胸口。
他像片枯葉般摔在地上,腥甜的血氣從喉嚨里涌上來。
眼看著護衛(wèi)從腰間解下火折子,他突然發(fā)出尖利的哭喊:
“我娘快死了!她就想看一眼新麥做的餅??!”
馬蹄踏在泥地上的聲音戛然而止。
戴華斌回頭時,正看見霍雨浩爬起來跪在地上,用凍得紅腫的手一片片撿拾著地上的燒餅碎屑,眼淚砸在灰撲撲的手背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少爺,跟這窮酸置氣犯不著?!?/p>
絡(luò)腮胡護衛(wèi)諂媚地笑,
“咱們還得去城西酒樓嘗新釀的梅子酒呢?!?/p>
戴華斌的目光在霍雨浩攥緊碎屑的手上停留片刻,突然嗤笑一聲:
“給你?!?/p>
他解下腰間的錢袋扔過去,沉甸甸的銅錢砸在霍雨浩面前,滾得滿地都是。
“夠買十車燒餅了,可惜啊,你娘怕是等不到了?!?/p>
馬隊揚塵而去時,霍雨浩始終沒有去看那些散落在腳邊的銅錢。
他把掌心的碎屑小心翼翼地攏起來,用凍裂的嘴唇輕輕吹掉上面的泥灰,然后一步一挪地挪回木屋。
屋里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床板上的婦人聽見動靜,艱難地側(cè)過身:
“雨浩……剛才是誰來了?”
霍雨浩把碎屑藏進懷里,撲到床邊扯出一個笑臉:
“是路過的好心人,娘你看,我撿到半塊燒餅?zāi)??!?/p>
他背過身去抹掉眼淚,將凍得發(fā)僵的手塞進袖管,那里還藏著昨天在藥鋪外撿到的、別人熬藥剩下的藥渣。
……
一個月后,霍云兒不幸離世,只留下一柄匕首——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