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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李秀英和李秀紅的往事（第2頁）

李秀紅開口說道：“你外公死得早，那些年，是你外婆一個人拉扯我們姐弟仨?！?/p>

“那時候咱們家可窮了，家里除了一張八仙桌和四條長板凳，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p>

“就連我們睡的床，都是用外面撿來的土磚壘起來、上面蓋張破草席湊合出來的?！?/p>

“吃飯也是今天一頓稠一點，明天一頓稀一點。碰到年景不好，連紅薯粥都喝不飽。家里一年到頭都見不上幾次油腥，你小舅因為營養(yǎng)不良，長到五歲，還走不穩(wěn)路?！?/p>

“我記得有一回，你外婆把家里養(yǎng)了一年的豬賣了。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賣了四十二塊七毛八分錢。那時候，這可是一筆大錢?！?/p>

“你外婆把家里欠的賬還了，給你小舅買了一罐麥乳精。給我還有你媽，一人扯了四尺布，做了一身花布衣服?！?/p>

“她自己什么都沒買，只是在那天吃晚飯的時候，給自己打了個荷包蛋……”

“你媽小時候性子急，做事毛手毛腳的。有一天她穿上新衣服，挎著籃子去園里討菜（意思是摘菜）。路上碰到了一個拉著大板車，往家里運柴禾的村民?！?/p>

“村民碰到一個陡坡，車拉不上去，就讓你媽幫忙推?！?/p>

“你媽推的時候，衣服不小心被柴禾掛住了。她沒注意，用力一推，新衣服上撕開了兩道好大的口子。”

“你媽當時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本來第二天，我們要穿上新衣服，去走親戚。結(jié)果衣服破了……把你外婆氣的，拿起笤帚就往你媽身上打?！?/p>

“后來我把自己那套新衣服，讓給你媽穿，我沒有去走親戚……”

“還有一次，你媽去給別人家放?！銈儸F(xiàn)在的年輕人可能不知道，在我們小時候，牛是很重要的牲口，比人都金貴！”

“我們家沒有牛，耕田的時候就只能去借鄰居家的。可是光口頭上借牛，人家不給。我們姐妹倆就每天去給人家放牛，讓他們能把牛借給我們家用?！?/p>

“你媽那天早上去放牛，本來放得好好的?？墒遣恢滥穷^水牛發(fā)了什么瘟，突然掙脫了繩子，往水庫壩上跑了。你媽追了一路沒追上，就回來跟我們說。”

“正好那個時候，鄰居就在咱們家門口，聽到牛跑了以后，抬手打了你媽一個巴掌?！?/p>

“我當時就火了，要跟鄰居打架。鄰居說，打一巴掌是輕的，要是牛丟了，你媽的命都不夠陪！”

“后來我們?nèi)フ遗！夷弥话巡竦?，在水庫壩上走，水庫壩上找不到，就往樹林子里鉆，我一邊用柴刀開路，一邊找牛?！?/p>

“那是秋天，早上溫度很低，露水沾在人身上，特別涼?！?/p>

“我剛好又來了月事，血從腿上一直往下滴。我在樹林里找牛，從早上一直找到中午，腿上血淋淋一片……終于找到了那頭牛?！?/p>

“我把牛牽回去，牽到鄰居的面前。我跟他說：我小妹丟了你的牛，你打了她?，F(xiàn)在牛找回來了，你得讓她打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