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食堂這種地方,別管是小學中學大學,或多或少都有一點食品安全上的問題。
不對,應(yīng)該說整個社會,都普遍存在這個問題。
一般情況下,事情沒有鬧大,那就是當事人送點禮,再罰酒三杯,也就過去了。
像這次,因為事情本身比較有噱頭,傳播得很快。
短短一天的時間,洪城大學十幾個校友群都傳遍了,甚至還傳到了其它學校去。
影響太大,想捂蓋子都捂不住,那就只能嚴肅處理一下。
實際上風頭過后,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在監(jiān)管執(zhí)行不到位的情況下,光靠一個計較一,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幾人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走進了食堂。
十幾分鐘后,他們將兩張餐桌湊在一起,打了七八個菜,邊吃邊聊。
向飛開口說道:“你們說,在咱們學校開食堂掙錢不?”
劉正昌回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咱們這個校區(qū)兩三萬人,每天吃飯的時候,食堂里人烏泱烏泱的,怎么可能不掙錢?”
“媽的,要是我能承包個窗口就好了。到時候我請個會做大席菜的師傅,再找兩三個打雜的……做出來的菜價格標低一點,來個薄利多銷,那一天還不隨隨便便賣爆?”
“哼,照你這個搞法,別說賣爆,你開都開不下去?!?/p>
“怎么可能?學校里的飯菜毛利率百分之五十總有吧?讓我搞,我有個百分之四十就夠了。以食堂的人流量,一天賣個幾千塊錢一點問題都沒有。扣除房租人工水電,一個月起碼掙三四萬!”
“你是在想屁吃!你以為在大學里開食堂,最大的成本是房租人工水電?你想多了,最貴的是承包費!”
向飛夾了塊排骨,問道:“承包費不是算在房租里面了嗎?”
劉正昌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咱們學校的食堂,房租是按月交,承包費是照年給。這里隨便一個窗口,一年起碼也要十幾二十萬的承包費?!?/p>
“這還不包括逢年過節(jié)給領(lǐng)導送禮,還有日常的人情往來?!?/p>
“你以為學校里面的領(lǐng)導就比外面的清廉了?屁!天下當官的,有幾個不貪?越是這種相對封閉的地方,貪污腐敗就越嚴重!”
“你如果沒有關(guān)系,在這里面承包食堂窗口,也就是掙個工資錢。想玩薄利多銷?領(lǐng)導根本不會同意。不然的話,別的窗口倒閉了,誰給他們上供?”
向飛聽完,頓時愣在了原地。
好一會兒,他才囁嚅著嘴說:“老五,你咋知道這么多?”
劉正昌灌了口可樂,回道:“我爸那幫狐朋狗友里面,就有干食堂承包的。人家說了,這個行業(yè)想掙到錢,比的就是誰關(guān)系更硬。”
“話又說回來,只要是門檻低的行業(yè),想掙到錢,都得靠關(guān)系。”
“那些表面看起來簡單又掙錢的行業(yè),其實都不是普通人能干的?;蛘哒f,只要普通人去干了,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它沒那么掙錢。”
一旁的楊帆贊同地點了點頭。
劉正昌的話雖然直白且又透著那么一點殘忍,但就是這個社會運轉(zhuǎn)的底層邏輯。
向飛撓了撓頭,悻悻地說道:“媽的,連承包個食堂都這么多彎彎繞……這世道真他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