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怕她真的會走,以后怎的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了。
方才她在說什么
她歡喜自己的歸家,還說,她也是愛他的
她對他防備至此地步,到底是在再一次地騙他,還是真的
漸漸地,熱汗開始從他的額頭滾滾而下。
他是極不愿意承認(rèn)的。
但就在這一刻,他心里清楚,他所有的不甘和不忿,在她的面前,或許都只能以繳械而告終。
因?yàn)?,他放不開她了。
小喬慢慢張開一雙美眸。
“夫君”
她睫羽顫抖,在他耳畔,再次低低地喚他。
魏劭低頭,再次尋到了她的口,吻了上去。
當(dāng)小喬醒來的時候,天還未亮,腓腓依舊熟睡,而身畔空了。
魏劭不知道去了哪里。
才寅中。
小喬從床上慢慢地坐起來,出神片刻,下去穿了衣裳,到小床邊看了下腓腓,替她理了理被角,輕輕出門往書房去。
夜色正沉,書房窗牖里透出昏黃的燈火之色。
門未掩合實(shí),透過門縫,小喬看到魏劭坐于案后,面前擺著那個她已許久沒有看到的那只紅木匣子。
匣蓋開啟,案上鋪著的,是塊半展的黑底鑲白戰(zhàn)旗。
從她的角度看,旗幟中間仿似繡了一只獠牙的金色虎面。
當(dāng)年必是威風(fēng)凜凜。如今旗幟殘破,一角染污,透著經(jīng)年的歲月黯淡。
污漬已經(jīng)年深日久了,但還是能夠辨認(rèn)的出來,上頭應(yīng)是血跡。
魏劭的視線,便定定地落于這面殘幟之上。
燭光將他身影投于墻上。
暗沉沉一團(tuán)巨大的黑色影子,如生了根,紋絲不動。
他是如此的入神,仿佛深深地陷入了他自己的某個世界里,以致于以他平日的警覺,小喬這樣在門外立著,他竟也絲毫沒有覺察。
小喬望著,忽覺自己又聚不起先前那留他的勇氣了。
她不敢再靠近半步了。一道門檻,卻如天塹,她無法跨過。
跨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