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面的波紋還在動,不是水在蕩,是底下有什么東西在呼吸。
我靠在石壁上,左臂的血順著肘彎滴到地面,一滴一滴,砸出暗紅的小坑。南宮璃坐在我旁邊,法杖橫在膝上,指尖微微發(fā)抖,唇角那道血痕已經(jīng)干了,可臉色還是白得像雪。
她忽然抬手,把法杖插進身側巖縫,撐著站起來。
我沒動,只抬頭看她。
她沒說話,只是走到泉邊,蹲下,伸手探向水面。
“別?!蔽议_口,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
她手停在半空,沒回頭:“它沒殺我們?!?/p>
“不是不殺。”我撐著石壁,慢慢起身,“是還沒到時候?!?/p>
她轉頭看我,眉心的朱砂裂了一道細縫,像血絲。
我走過去,站在她身后半步,盯著那池水。剛才那雙眼睛——不是妖獸的,是更深的,更大的,像是從地底盡頭睜開的。
“它在等?!蔽艺f,“等一個能承受它力量的人?!?/p>
南宮璃沒應,只是抬起手,精神力如細線探出。剛觸到水面,那線就斷了,她指尖一黑,猛地縮手,整個人晃了晃。
我扶住她肩。
“靈力有識。”她喘了口氣,“不是死物……它認主?!?/p>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掌心全是裂口,血混著汗,黏在玉佩上。玉佩碎了,核心裂成蛛網(wǎng),再喚不醒。
可剛才那一瞬,我感覺到什么。
在妖獸退入泉中的剎那,玉佩最后震了一下——不是系統(tǒng)啟動,是共鳴。
“它和玉佩……同源?!蹦蠈m璃盯著我,聲音很輕,“你試過回溯,是不是?每次啟動,靈力波動都帶著一絲異樣頻率……和這泉底的震波,一模一樣?!?/p>
我閉了閉眼。
第一次回溯是在蕭家祠堂,蕭炎想燒族譜嫁禍我。我看見他袖中火折子亮起的瞬間,玉佩發(fā)燙,血絲入眼。那時我就覺得不對——那畫面不是回憶,是被某種力量從時間里拽出來的。
現(xiàn)在想來,那不是系統(tǒng)自己生成的。
是它,從某個更深的地方,拉了一根線,連到了我身上。
“所以它不殺我們。”我睜開眼,“它在等我來?!?/p>
南宮璃盯著我:“你要吸它?”
“不是吸?!蔽易叩饺?,盤膝坐下,“是讓它進來?!?/p>
她猛地抓住我手腕:“你現(xiàn)在經(jīng)脈未通,靈力枯竭,連站都站不穩(wěn)!它一縷力量就能把你撐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