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松開我的手,站直身體:“那就讓他們失望。”
我們繞開碑石,改走更偏的北側(cè)。地面越來越松軟,每一步都陷進半寸。風里開始夾雜著一種低頻的震顫,像是從地底傳來。
五十里外,山脈輪廓隱約浮現(xiàn),雪峰在天際劃出冷峻線條。那就是圣天宗所在之地。
南宮璃走得很慢,但沒有停下。她的呼吸越來越重,額角滲出冷汗,法杖每一次點地,都在沙中留下微弱的藍光。
我始終走在她身側(cè),左手藏在袖中,隨時準備激發(fā)錨點。玉佩貼著胸口,裂紋處傳來細微刺痛,像是在預(yù)警。
又行十余里,她忽然停步。
“怎么了?”
她沒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尖撫上眉心。朱砂驟然一亮,隨即劇烈閃爍,仿佛有兩股力量在她體內(nèi)交鋒。
她整個人晃了一下,我立刻扶住她。
“它在喊我?!彼曇魩缀醯筒豢陕?,“不是幻覺……是他在叫我的名字?!?/p>
我盯著她的眼睛:“你說過,你是守門人?,F(xiàn)在門還沒開,你還站著,就不能讓它進來?!?/p>
她咬破嘴唇,一口血噴在沙地上。
下一瞬,她猛地抬頭,望向遠方山脈,眼神清明而決絕。
“我沒倒?!彼f,“我還走得動?!?/p>
我扶她繼續(xù)前行。
風沙卷地,天地昏黃。遠處山影越來越近,雪線之下,一道斷裂的階梯蜿蜒而上,通向云霧深處。
她的腳步再次遲滯,法杖插入沙地支撐身體。我察覺到她經(jīng)脈中的異動比之前更頻繁,每一次震蕩,都讓她指尖抽搐一下。
“再撐一會兒?!蔽艺f,“等進了宗門,我們第一件事就是翻《鎮(zhèn)魂錄》?!?/p>
她剛要點頭,忽然渾身一僵。
眉心血色朱砂猛然暴漲,映得她整張臉泛出詭異紅光。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
緊接著,她的瞳孔收縮,眼白處浮現(xiàn)出一絲極細的黑線,如蛛網(wǎng)般迅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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