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玉佩殘片收回懷中,那絲幽光仍在掌心殘留的觸感里跳動,像未熄的余燼。南宮璃靠在我肩側(cè),呼吸比先前平穩(wěn)了些,但指尖仍泛著青灰,法杖橫在膝上,微光斷續(xù)。
我調(diào)整坐姿,背脊貼緊殘碑,雙手結(jié)印,引動血脈之力緩緩注入她經(jīng)脈。靈力所過之處,她識海震蕩的波動漸漸平復。她未睜眼,只輕輕點頭,算是回應。
“現(xiàn)在能查那血跡嗎?”我問。
她抬手,法杖輕點碑底未干的血痕。精神力如細絲探出,極慢,極穩(wěn)。我察覺她手臂微顫,知她已接近極限,卻仍咬牙維持。
片刻后,她低聲道:“血中有靈息,不是殘留,是……被刻進去的。”她頓了頓,“像符咒,但更古老。玉簡上的殘文在共鳴?!?/p>
我取出玉簡,遞到她手邊。她以杖尖輕觸符文,閉目凝神。裂谷中風聲低啞,霧氣未散,卻不再翻涌。
“血祭開啟……”她一字一頓,“九脈歸一,中域?qū)樱`泉為引。”
我心頭一震。此前密文殘缺,只知“血祭”“九脈”,如今補全,竟直指靈泉。
“靈泉是引子?!蔽页谅暎安皇菣C緣,是餌?!?/p>
她睜眼,目光清冷:“蕭炎說‘靈泉之力有詐’,并非虛言。他體內(nèi)靈力逆行,脈絡被外力強行打通,像是被人以秘法操控。這種手法……我在圣天宗禁典上見過?!?/p>
“哪種?”
“傀心引。”她聲音微弱,卻清晰,“此術需以施術者精血為媒,將目標經(jīng)脈改道,令其成為靈力傀儡。唯有掌握宗門秘典之人可施,且必須在目標血脈初醒、根基未穩(wěn)時下手?!?/p>
我腦中電光一閃。
自蕭家被逐,九脈不通,世人稱我廢柴。可就在靈泉暴動那夜,血脈驟然覺醒,力量暴漲。當時只道是機緣巧合,如今想來——
“有人在我血脈閉塞時埋下引子?!蔽揖従彽?,“等我觸及靈泉,便借其狂暴之力,激活體內(nèi)潛藏的靈脈。靈泉不是喚醒我,是……引爆我?!?/p>
南宮璃點頭:“引爆之后,你便是‘九脈歸一’的載體。而血祭,需要的正是這種被外力催化的覺醒者?!?/p>
我握緊玉簡。過往種種,此刻串聯(lián)成線。
蕭家打壓,宗門陷害,遺跡機關,靈泉狂暴——所有事件,皆非偶然。它們像一張網(wǎng),層層推進,只為將我推入覺醒的節(jié)點。
而覺醒,不是終點,是祭品的完成。
“他們要的不是殺我?!蔽业吐暤溃笆亲屛一钪X醒,再在特定時刻獻祭?!?/p>
“中域?qū)??!彼貜?,“血祭開啟,必在中域。而‘九脈歸一’,意味著不止你一人。”
我猛然想起一事:“我在宗門大比時,曾見三位弟子同時覺醒異象,皆在靈泉附近修煉過。當時只道是巧合,如今看,他們可能也是候選祭品。”
“或已被替換?!彼曇粑㈩?,“傀心引可改脈,亦可換魂。你見過的‘人’,未必是原來的‘人’?!?/p>
我沉默。若真如此,宗門之內(nèi),早已潛伏無數(shù)傀儡。
“蕭炎為何傳訊?”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