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閣人立于門前,白發(fā)如雪?!址撸扇??!硢〉?。
我點(diǎn)點(diǎn)頭,踏入閣中,直奔上古遺物區(qū),一本無名古冊靜靜橫陳在那里,封面無字,唯有一道螺旋符文,與玉佩紋路如出一轍。就在這時,一滴血突然自袖中滑落,正正滴在古卷封皮,螺旋紋路驟然發(fā)燙。
我指節(jié)一緊,迅速抽手,袖袍垂下遮掩指尖,那縷麻意卻已順經(jīng)脈攀上腕骨,如細(xì)針游走。我深知這麻意非同小可,定是古卷引發(fā)的未知力量,必須謹(jǐn)慎。
守閣人立于三步外,白發(fā)覆肩,目光未動,但呼吸微滯,顯是察覺異樣。我屏息,不動聲色將精神力沉入眉心,最后一次激活因果回溯。
血色絲線自識海蔓延,交織成網(wǎng),畫面倒流——血珠墜落,觸紋剎那,古卷內(nèi)頁一閃而逝的殘字浮現(xiàn):“逆命者,承劫而生,為鑰非主……”
字跡殘缺,卻如重錘砸落。
我心頭一震,為鑰非主?那我所持玉佩,究竟是誰所遺?誰所設(shè)?誰所棄?
守閣人緩緩轉(zhuǎn)首,聲如枯木:“禁書不可觸,違者神識受損,三日不醒。你既持令符入閣,便該知界限?!?/p>
我垂眸,指尖隱痛未消,玉佩裂紋亦在輕顫,似與古卷共鳴。若再觸,恐驚其神覺,然此卷所載,關(guān)乎系統(tǒng)根源,關(guān)乎伏羲之名,關(guān)乎我每一次回溯、每一次錨定,是否皆在他人算計之中。
不能退。
我緩步后退,衣袖拂過書架邊緣。靈力悄然流轉(zhuǎn),我借萬法摹刻之力,消耗一枚時空碎片,摹刻守閣人巡閣時周身靈息波動。
碎片消散剎那,靈力反噬如刀割經(jīng)脈,喉間微甜,我強(qiáng)行壓下,將那縷殘息凝于半空,化作一道靈息殘影,滯留原地,模擬我仍在退離的痕跡。
見守閣人注意力被吸引,我抓住時機(jī),身形一閃,指尖觸向古卷邊緣。
未再滴血,然玉佩自行共鳴,裂紋深處滲出一絲極淡金光,如絲如縷,沒入書頁縫隙。
古卷微震,內(nèi)頁靈光再啟。
文字浮現(xiàn):“彼界之主,伏羲也。每溯一因,即留一痕;每用一錨,即啟一門。”
字字如釘,鑿入識海。
我呼吸一滯。原來每一次回溯因果,皆在時空留下漣漪;每一次啟用時光錨點(diǎn),皆在虛空中撕開一道縫隙。而伏羲,正借這些痕跡,窺視我的行蹤,追蹤我的軌跡。我不是在利用系統(tǒng)逆天改命,而是以自身為餌,一步步將他引向現(xiàn)世。
難怪蕭炎臨押前低語“伏羲不會放過你”,那不是威脅,是真相。
我低頭,凝視玉佩。裂紋已至核心邊緣,僅差一線便可貫穿。若裂紋終至中心,是否便是“門啟”之時?是否便是彼界降臨之刻?
古卷再震,邊緣一頁無火自燃,灰燼飄落。
我強(qiáng)提精神力,將焚毀前浮現(xiàn)的最后一行字刻入識海:“玉佩非賜,乃囚。持者非主,乃餌?!?/p>
指尖劇痛驟起,如被無形之刃割裂,我猛然抽手,古卷靈光盡滅,封皮螺旋紋路冷卻如常。
守閣人已轉(zhuǎn)身,目光如刃:“你動了它?!?/p>
我未答,只將手藏入袖中,掌心已被指甲掐破,血混著冷汗,黏膩不堪。玉佩仍在震顫,頻率微弱卻持續(xù),似有某種存在,正隔著無盡虛空,凝視此地。
我緩緩?fù)撕笠徊?,目光掃過書架深處。此閣藏書萬卷,唯有此冊無名,唯有此紋與玉佩呼應(yīng)。它本不該在此,卻偏偏靜臥上古遺物區(qū),似在等我。
是誰留下的?
是蕭家先祖?還是……伏羲自己?
若玉佩是囚,是餌,那設(shè)局之人,必早已預(yù)知我會踏入此閣,預(yù)知我會滴血激活古卷,預(yù)知我會窺見真相。而這一切,皆在推我走向那最后一步——裂紋貫穿,門啟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