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忌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讓新鮮的空氣流入,驅(qū)散“醉朦朧”的痕跡。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周佩寧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悠悠轉(zhuǎn)醒。她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額角,眼神中還帶著幾分初醒的迷茫。
“我……我這是怎么了?”她支撐著坐起身,感覺身體傳來一陣輕微的不適和酸痛,但并未多想,只以為是自己體虛導(dǎo)致。
而蘇無忌早已恢復(fù)了平靜模樣,站在不遠處,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周小姐方才突然暈厥,可是身體太虛導(dǎo)致?本公公已經(jīng)差人去找大夫了?!?/p>
周佩寧聞言,臉上掠過一絲慌亂和羞赧,她努力回想,只記得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隨后便意識模糊,什么也記不清了。她自幼確實有些氣血不足,偶爾會頭暈,此刻聽蘇無忌這么說,便下意識地信了七八分。
“多……多謝公公關(guān)心。民女無礙,許是近日有些勞累,加之……有些緊張,這才失儀了,還請公公見諒。”她低聲解釋道,臉頰微紅,為自己在如此重要的場合暈倒感到難為情。
“小姐無事便好?!碧K無忌點了點頭道:“驗身已畢,小姐好好休息,本公公這便去向周大人復(fù)命。”
他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開了靜室,留下周佩寧一人兀自懊惱著自己的“體弱”。
走出周府,蘇無忌抬頭望了望有些陰沉的天色,心中并無半分輕松。
隨后,蘇無忌又來到了榮國公府,拿出一塊帶血的手帕交差。
榮國夫人見狀大喜過望,對著蘇無忌便是連連夸獎,各種畫餅。說什么等女兒當(dāng)上皇后絕不會虧待你,到時候你會是新的司禮監(jiān)掌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云云。
而蘇無忌對此卻是一陣冷笑,臨走時又偷偷往水井里下了點藥。
……
一天后,蘇無忌對于兩位秀女的遴選結(jié)果送到了皇宮養(yǎng)心殿。
與此同時送到的還有太后娘娘的一份口諭旨意。
“你說什么?太后真不插手皇后事宜?”小皇帝趙如構(gòu)聽到容姑姑傳達的太后口諭,瞬間欣喜若狂,喜形于色。
“回稟陛下,是的。太后娘娘說了,皇后之事,但憑陛下一人做主?!比莨霉没卮鸬?。
“好好好,回去替我問母后圣安。”小皇帝趙如構(gòu)無比開心的回答。
太后的口諭居然讓他自己從兩女中選擇一個當(dāng)皇后!這讓原本以為太后會在自己身旁安插人選的小皇帝無比興奮,感覺終于能離開太后的操控了!
“看來母后是真的心灰意冷了。也罷,既然你如此懂事,那我也不會虧待你上官家?!?/p>
“皇后你上官家是輪不到了。但封個妃還是可以的。只要母后乖乖交權(quán),朕會保你上官家的富貴!”小皇帝得意的想道,已然在心中確定了人選。
周家的周佩寧為后!有上官家血脈的柳鶯鶯為妃!
幾天后,皇后遴選的最后一關(guān),設(shè)在莊嚴肅穆的乾清宮東暖閣。
柳鶯鶯與周佩寧,這兩位經(jīng)過層層篩選、家世品貌皆為上之選的少女,終于被引至了帝國年輕的統(tǒng)治者——小皇帝趙如構(gòu)面前。
柳鶯鶯顯然精心打扮過,一身緋色宮裝襯得她嬌艷明媚,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著志在必得的自信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媚意。她知道自己是太后的親外甥女,論血緣親近,無人能及。
她的膽子很大,甚至還敢偷偷瞄一眼小皇帝長什么樣子。
不過看了以后卻讓她有些失望,只感覺小小的還沒長開,甚至還不如之前那個小太監(jiān)蘇無忌長得英俊。
而周佩寧則依舊是一身素雅衣裙,容顏清麗,舉止端莊沉靜,如同空谷幽蘭,不爭不搶,卻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氣度。
她始終低著頭,不敢看皇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