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慈寧宮內(nèi),燭火搖曳,映得太后娘娘上官嫣兒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明明滅滅。
她斜倚在軟榻上,聽著容姑姑一字一句地回稟小蘇子的近況。
在聽到小蘇子這幾天守口如瓶后,她微微點了點頭,還算這小蘇子懂規(guī)矩。
在聽到謝公公刁難小蘇子,讓他干最苦最累的活時,太后娘娘眉頭一蹙,有些不忍和心疼,準備吩咐下去,讓小蘇子過得好些。
不過下一秒,容姑姑便說小蘇子討好了監(jiān)工姑姑,從而讓自己不用干活。
上官嫣兒聞言放下心來,不由得噗呲一笑道:“這小東西,慣會拍馬屁。這次又不知道拍了什么馬屁,讓監(jiān)工姑姑怎么慣著他?!?/p>
然而,上官嫣兒的笑容還沒消散,接下來容姑姑說的話語卻是讓她的臉色瞬間凝固!
“此話當(dāng)真?”上官嫣兒聲音瞬間帶上了怒火!
“回稟太后娘娘,奴婢看得真切,那小蘇子與那名叫雙兒的小宮女,手握著手,眉眼傳情,甚是親密。那小宮女面泛桃花,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容姑姑語氣平淡,卻字字如針,精準地刺向上官嫣兒的心尖。
“夠了!”上官嫣兒猛地坐起身,美眸中燃起一簇怒火,胸前起伏不定,怒罵道:“好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在哀家面前裝得乖巧,轉(zhuǎn)頭就去勾搭那些小浪蹄子!果然是下賤的東西,慣會哄人!”
她越想越氣,那日鳳床之上的纏綿悱惻猶在眼前,雖說自己是發(fā)配了他,可心里未嘗沒有幾分念想,只等他吃夠了苦頭,再尋個由頭召回來,好讓他對自己感恩戴德,從此一心一意!誰知這廝竟在浣衣局混得風(fēng)生水起,還敢與宮女調(diào)笑!
一種被忽視、被背叛的醋意混合著太后的尊嚴受挫感,讓她心火直冒!
沒想到她堂堂太后寵幸過的男人,竟是如此的花心不要臉!
“去!立刻去把那狗奴才給哀家提回來!哀家要親自問他的罪!”上官嫣兒怒聲道。
容姑姑卻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太后息怒。您剛親自下旨將小蘇子發(fā)配到浣衣局,轉(zhuǎn)眼又將他抓來,師出無名,容易遭人非議……下面的人看到您為個小太監(jiān)大費周章,肯定會說閑話?!?/p>
上官嫣兒聞言一滯,容姑姑的話像一盆冷水,稍稍澆熄了她的沖動,卻讓那股郁氣更加無處發(fā)泄。是啊,她是一國太后,豈能表現(xiàn)得如此在意一個太監(jiān)?尤其還是因為爭風(fēng)吃醋?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鳳目微瞇,閃過一絲冷光。
“你說得對。哀家豈能自降身份與他一般見識?”她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既然不能明著召回來,那就讓他自己‘滾’回來請罪!”
一個計劃迅速在上官嫣兒腦中成形。
她命容姑姑取來一件極其貴重的鳳袍——乃是用江南進貢的云錦裁成,上面用金線繡著百鳥朝鳳的圖案,最奪目的是在領(lǐng)口、袖口鑲嵌著的整整一百顆圓潤飽滿、光澤瑩潤的東海珍珠,每一顆都價值連城。
上官嫣兒親手摘下了袖口處一顆不太起眼得珍珠。
“把這件鳳袍,送去浣衣局清洗。就說是哀家過幾日要穿的重要禮服,讓他們務(wù)必小心清洗,若有絲毫損壞,唯他們是問!”
上官嫣兒將鳳袍遞給容姑姑,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浣衣局那個姓謝的管事,最是奸猾推諉。他發(fā)現(xiàn)少了珍珠,絕不敢聲張,定會找個替罪羊。而小蘇子剛到浣衣局沒幾天,又‘得罪’過哀家的,定是最好的人選!”
她幾乎能想象到謝公公那副嘴臉,以及小蘇子被誣陷后百口莫辯,只能被押來慈寧宮請罪的場面。到時,是搓圓還是捏扁,不就全憑她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