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名舉子歷經(jīng)沐浴更衣后,終于井然有序地進入了各自的號舍。按照發(fā)放的號牌落座。
在沐浴更衣期間,這些考生還真被蘇無忌的西廠番子抓到不少夾帶小抄的。
而且這些考生的各種夾帶是五花八門,著實讓人大開眼界。有藏在頭巾里的,有藏在內(nèi)衣里的,有在衣服夾層里的,有的把答案包在包子里帶進去的。
有些甚至直接寫在身體上,這自然在沐浴中都一覽無余,直接被發(fā)現(xiàn),架了出去!
得益于蘇無忌沐浴更衣的創(chuàng)造,這一次的檢查比以往都來的更加嚴厲。
而最終,伴隨著“嘎吱!”一聲,貢院沉重的大門在身后緩緩合攏,發(fā)出沉悶的巨響,隔絕了外界的喧囂,也意味著為期六天九夜的春闈會試正式拉開帷幕。
這期間內(nèi),只有每一場考試結束才會放舉子們出去,否則就是發(fā)生天大的事,貢院大門也不得打開。
而大門落鎖后,接下來便是命題了。
按照流程,主考官提前不準備試題,需在考場內(nèi),于所有考生及同考官面前,當場命題,以最大程度杜絕考題外泄。
此刻,貢院的一處房間內(nèi),氣氛莊重肅穆。蘇無忌端坐主位,三位副主考——禮部侍郎李明輔、國子監(jiān)祭酒張孟德、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王守澄分坐兩側(cè),其余同考官、提調(diào)官等亦列席在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無忌身上,尤其是李明輔三人,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一絲等著看好戲的意味。
在他們看來,就算蘇無忌是詩仙轉(zhuǎn)世,但術業(yè)有專攻。
詩詞歌賦或許能靠天賦一鳴驚人,但八股文不同,那是經(jīng)義之學,是程式化的文體,需要對四書五經(jīng)有精深的理解和嚴格的格式訓練。
沒有寒窗苦讀十幾載,根本不可能有所成就。
他們絕不相信蘇無忌這個不學無術的“閹豎”能出什么像樣的八股題目,就等著他出丑,鬧出笑話來,讓天下學子嘲諷。
蘇無忌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冷笑。他緩緩起身,目光掃過在場官員,沉聲開口道:
“本官以為,科舉取士,為國選才,所選之人,當能明時務,通世事,解民困,佐君王。而非只會尋章摘句,雕琢辭藻的腐儒?!?/p>
他頓了頓,不顧李明輔等人微微蹙起的眉頭,繼續(xù)道:“故,本屆會試法!”
“呵呵,想必蘇公公還是不太了解科舉啊,請重新擬吧。”國子監(jiān)祭酒張孟德也捻著胡須,搖頭晃腦的回答,對蘇無忌充滿嘲諷。
太監(jiān)到底是太監(jiān),連科舉的題目都會弄錯,真是搞笑。
但蘇無忌卻淡然的回答道:“誰說本官要考八股了?本次春闈,不考八股!”
“什……什么?不考科舉?!豈有此理!本朝科舉就是以八股取士,豈能不考八股!”禮部侍郎李明輔頓時瞪大著眼珠,難以置信。
國子監(jiān)祭酒張孟德也再度嘲諷道:“蘇公公,莫非是你不諳八股文體,故而避重就輕?想刻意避開?八股取士,乃是我朝太祖皇帝所定,百年不易之成法!是檢驗士子是否精通圣賢之道的根本!豈能隨意更改?”
王守澄更是陰陽怪氣地補充:“蘇主考詩詞驚世,或許覺得八股陳腐,但祖宗規(guī)制在此,我等身為考官,豈能輕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