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小蘇子研究的象棋還真有趣。您說我這‘車’,是直接壓過去將軍好呢,還是先回防一步,保住我的‘馬’呢?”趙傾城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聲音清脆甜美,仿佛真的沉浸在棋局的樂趣中。
趙如構(gòu)心中煩悶,卻又不好對這位備受母后寵愛、自己也頗為親近的皇姐發(fā)作。他強壓下催促她快點的沖動,耐著性子瞥了一眼棋盤,心不在焉地答道:“皇姐,‘車’乃直搗黃龍之利器,自然應(yīng)……”
他話未說完,目光又不受控制地瞟向了殿門方向。曹公公派來的心腹明明說,若午時未至,便需警惕玉熙宮有變,請他速派侍衛(wèi)……如今眼看時辰將至,玉熙宮那邊到底怎么樣了?
他可真著急?。≌嫦肴ゾ炔艿沦F!
“陛下!您到底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嘛!”趙傾城不滿地撅起嘴,將手中的棋子“啪”地一聲按在棋盤上,打斷了皇帝的思緒。
“您要是不專心,這棋下得還有什么意思?不如我這就去告訴母后,說陛下嫌棄我,不肯陪我下棋!”
她作勢欲起,一副委屈得要去找太后評理的樣子。
趙如構(gòu)心中一緊,連忙擺手:“皇姐息怒,是朕的不是,朕專心,專心便是?!彼F(xiàn)在最怕的就是將太后牽扯進來,若讓母后知道自己暗中與曹德貴有聯(lián)系,意圖干預后宮之事,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只得重新將注意力拉回棋盤上。
趙傾城這才滿意的繼續(xù)下棋。她下棋極慢,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良久,時而捻起棋子懸在半空,時而歪著頭詢問皇帝各種“幼稚”的棋路問題,將“纏”字訣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陛下,您說這‘炮’隔著山還能打人,是不是太賴皮了?”
“陛下,我的‘帥’被您的‘車’和‘馬’看著,好害怕呀,我能不能先挪開一步?”
“哎呀,我又看錯了!這步不算,這步不算!重來重來!”
趙如構(gòu)被她磨得幾乎沒了脾氣,額角隱隱有青筋跳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玉熙宮那邊始終沒有消息傳來,曹德貴也沒有出現(xiàn)……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期間,曾有他的心腹太監(jiān)在殿外探頭探腦,似乎有事稟報。趙如構(gòu)剛想借機離開,趙傾城卻立刻捂住肚子,嬌聲道:“哎呀,坐得久了,肚子有些餓了。陛下,您這兒有什么好吃的點心嗎?不如我們邊吃邊下?”
她根本不給他任何離開的機會。
趙如構(gòu)無奈,只得示意太監(jiān)退下,又命宮女端上精致的點心。趙傾城慢條斯理地品嘗著,繼續(xù)著她的“棋局拖延戰(zhàn)”。
眼看午時已過,殿外依舊寂靜。趙如構(gòu)終于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焦灼:“皇姐!朕忽然想起還有幾份緊急奏章未曾批閱,今日這棋,可否……”
“不行!”趙傾城也立刻站了起來,一把拉住皇帝的衣袖,眼圈說紅就紅,帶著哭腔道:“陛下!您是不是討厭傾城了?以前您不是這樣的!以前您都會陪傾城玩很久的!是不是因為傾城長大了,陛下就不喜歡我了?奏折之事都是母后處理,您還有什么好急的!”
趙如構(gòu)被她這番胡攪蠻纏弄得頭大如斗,分身乏術(shù)。
他不敢和皇姐撕破臉,只得繼續(xù)陪著趙傾城下棋,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心中已然絕望!
“小蘇子,我這邊……總算沒給你拖后腿吧?!迸c此同時,趙傾城心中默念,目光投向玉熙宮的方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