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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7章 換種方式 親近馬越（第1頁）

這一日，馬超與周瑜在院中聊到書房，從清晨深談至日暮西沉，窗外的霞光染透了半邊天，才歇了話頭。晚間，董白、張符寶、甄宓并公孫柔從后園回來，雖面上帶著幾分疲憊，眉宇間卻仍凝著一絲愁緒，想來是白日里照看孩子們時，也察覺到了些什么。

馬超見她們進(jìn)來，起身溫聲道：“今日帶孩子們出去，玩得可還盡興？這群小家伙都還好？”

董白先開口，聲音柔和：“孩子們都乖得很，個個瞧著既有文氣，又帶著股練武的勁道，可見周都督這些年為他們費了多少心血。”

馬超聞言暗自點頭，對周瑜又添了幾分感激。公瑾這些年，既要撐著吳郡的局面，又要親自教養(yǎng)這群孩子，其中的艱難，怕是遠(yuǎn)超外人所見。

他又追問：“那我們家越兒呢？今日沒淘氣吧？”

董白笑了笑：“馬越這小子，真是虎父無犬子。才幾歲的年紀(jì)，竟能把一群小兄弟帶得服服帖帖，連侍從們都說他有領(lǐng)頭的氣概，小小年紀(jì)就透著股英雄相，我瞧著都愛得緊?！?/p>

馬超臉上頓時漾開慈父的笑容，眼角的細(xì)紋都柔和了幾分，想來是想起了兒子那副小大人的模樣。

一旁的張符寶卻嘟著嘴，帶著點委屈：“別的都好，就是這小子太倔了！對我們幾個總是淡淡的，跟沒看見似的，弄得其他孩子也不敢跟我們親近。還是大喬、小喬兩位姐姐在中間打圓場，說了好些話，那群孩子才肯慢慢往我們身邊湊呢。”

董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溫言勸道：“符寶莫要多言。孩子們還小，心思純直。我們本就來得晚，于情于理，都不該強求他立刻親近。再說，我們?nèi)缃竦纳矸荩揪驼剂怂赣H的位置，沒做什么能讓他信服的事，又怎能指望他畢恭畢敬？”

甄宓也點頭附和，看向馬超道：“郎君，我瞧著這群孩子心里都有英雄情結(jié)，整日里念叨的都是您當(dāng)年在西涼的戰(zhàn)績。您不如尋個機會，親自在他們面前露幾手，讓他們親眼見見您的本事。畢竟只聽旁人說您是蓋世英雄，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真切。或許這般一來，咱們與孩子們的關(guān)系，能緩和得快些?！?/p>

馬超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心中微動。是啊，孩子們年紀(jì)雖小，卻已有了自己的判斷，與其讓他們隔著距離猜測，不如親自走近些，讓他們瞧瞧，自己不僅是他們口中的“蓋世英雄”，更是真心護著他們的長輩。

他看向眾女，見對方眼中帶著期許，便頷首道：“你們說得是。明日我便帶他們?nèi)バ鲛D(zhuǎn)轉(zhuǎn)，讓他們瞧瞧，他們父親、伯父當(dāng)年是如何練兵的?！?/p>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進(jìn)屋里，映著眾人臉上漸漸舒展的眉頭，仿佛連空氣中的滯澀，都淡了幾分。

次日清晨，天光剛透進(jìn)窗欞，大喬、小喬便帶著董白、甄宓、張符寶、公孫柔往吳郡城郊去了。那里住著馬超親衛(wèi)的遺孀們，多是山越女子，自夫君戰(zhàn)死便在此地守著孩子度日。她們此去，一來是代馬超探望慰問，二來是商議遷去長安之事——馬超想著讓孩子們回西涼故土，卻也怕這些遺孀離了娘家親族不安，特意讓她們?nèi)ゼ?xì)細(xì)安撫，聽?wèi){自愿。

另一邊，馬超與周瑜用過早膳，并肩往孩子們的學(xué)堂走去。青石路兩旁的梧桐葉上還掛著晨露，踩上去沙沙作響。

“公瑾，昨日聽董白說孩子們個個允文允武，”馬超側(cè)頭看向周瑜，眼中帶著幾分好奇，“你日常是怎么安排他們課業(yè)的？”

周瑜想起那群半大的孩子，嘴角不自覺漾起一絲笑意，又很快斂去：“說來也巧，越兒那小子打小就皮，兩三歲便愛扒我的書案，趴在輿圖上瞎琢磨，嘴里還念念有詞。其他孩子年歲相仿，性子也都潑潑灑灑的。”

他頓了頓，細(xì)細(xì)說道：“從四歲起，我便讓他們同住一處，彼此作伴。上午吃過早膳，頭腦清爽，便教些經(jīng)史子集，讓他們識些字、明些理。待他們坐不住了，便換個法子，給他們講些行軍布陣的門道，或是當(dāng)年在揚州的戰(zhàn)役，說些沖鋒陷陣的故事，他們聽著聽著，精神頭就又起來了。”

“下午日頭暖，孩子們?nèi)菀追咐?，”周瑜的聲音柔和了些，“便讓他們跟著太史慈、蔣欽、周泰等學(xué)些拳腳功夫，或是騎射的底子，打熬打熬筋骨。一來活動活動身子，二來也能磨磨性子，省得整日里瘋跑打鬧?！?/p>

馬超聽完，忍不住笑道：“公瑾啊，是不是太過嚴(yán)苛了？這些孩子還這么小，竟被你這般操練兩年了?！?/p>

周瑜臉上的笑意淡去，化作一聲苦笑，眼底泛起復(fù)雜的情緒：“兄長，當(dāng)年你與伯符……消息傳來時，我抱著這群剛會走路的孩子，心里就一個念頭——他們沒了父親，我這個做叔父、做師父的，不能讓他們再成了任人欺負(fù)的雛兒?！?/p>

他望著遠(yuǎn)處學(xué)堂的飛檐，聲音低沉下來：“我也不說要逼著他們長大報仇雪恨，那太苦了?？芍辽?，得讓他們長成有用之人，能護住自己，能堂堂正正活下去。否則，我怎么對得起他們那些戰(zhàn)死的父親？”

“不讓他們背負(fù)仇恨，但總要讓他們活得硬氣些?！敝荑さ闹讣馕⑽㈩澏?，“不然，黃泉之下，我如何見伯符，如何見那些跟著咱們出生入死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