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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暗潮洶涌（第2頁）

“等等。”安塔瑞斯抬手制止了他，目光銳利地看向科學理事，“從純粹的技術(shù)角度分析，這些數(shù)據(jù)……可信度如何？”

科學理事仔細審視著數(shù)據(jù)，眉頭緊鎖：“數(shù)據(jù)本身……符合我們觀測到的一些邊緣現(xiàn)象。至于與‘熵靈’的接觸反饋……其規(guī)則簽名，確實與我們記錄的‘熵靈’活動特征高度吻合。但是……這太反常了！這違背了秩序與混亂對立的基本原理！”

“基本原理……”安塔瑞斯低聲重復著，眼中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迷茫，但很快被更深的決絕所取代，“如果基本原理無法解釋我們面臨的威脅，甚至可能將我們引向毀滅呢？”

他轉(zhuǎn)向埃拉西亞：“這個學者……凱。找到他，秘密保護起來。他的研究，被列為‘混沌可行性研究’絕密項目，由你直接負責，科學理事會提供必要的、有限度的技術(shù)支持。記住，這是最高機密，任何泄露都將導致帝國內(nèi)部的分裂和恐慌。”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決定，相當于在帝國堅不可摧的秩序堡壘上，悄然打開了一道通往未知的裂縫。但面對“虛無之噬”這種超越理解的威脅，安塔瑞斯這位統(tǒng)治帝國千年的老人，終于開始考慮那條他曾經(jīng)絕對排斥的、充滿不確定性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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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Y1，250。“鐵砧”星系外圍。

“堅韌號”跟隨著邊疆艦隊，執(zhí)行著最后的巡邏任務(wù)。星域內(nèi)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能源短缺導致部分區(qū)域燈光昏暗，通訊中充滿了不確定性和隱約的絕望。

凱的心也懸著，他不知道自己的信息是否成功送達，更不知道會引來怎樣的后果。

就在這時，傳感器再次捕捉到了熟悉的規(guī)則擾動！而且，這一次，擾動并非一閃而逝，而是持續(xù)存在著，仿佛在……等待？

凱的心臟狂跳。他看了一眼艦橋，其他船員似乎并未注意到這微弱的異常，或者說，在當前的混亂局勢下，無人有心關(guān)注。他深吸一口氣，悄悄啟動了藏在身上的改造共振儀，再次發(fā)出了那特殊的頻率信號。

幾乎在信號發(fā)出的瞬間，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強烈的意識流，如同溫和的潮水，涌入了他的感知。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信息質(zhì)感”，而是凝聚成了一段可以理解的、由純粹規(guī)則意象構(gòu)成的“信息包”：

“秩序之塔，搖搖欲墜。”

“汝等之光，灼熱而脆弱，吸引著……‘靜默’?！?/p>

“吾等非汝之敵，乃‘變化’之影，‘循環(huán)’之仆?！?/p>

“絕對之序，即是絕對之死。流動，方是生命之源?！?/p>

“欲抗‘靜默’，需接納‘流動’。”

信息包中還包含了一段極其復雜的、關(guān)于如何利用規(guī)則“柔性”而非“剛性”去偏轉(zhuǎn)、疏導能量和規(guī)則沖擊的數(shù)學模型片段，其思路與帝國目前所有的技術(shù)路徑截然相反。

凱呆立當場，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办仂`”不僅回應(yīng)了他，還給出了關(guān)于“虛無之噬”（它們稱之為“靜默”）的警告和……一個可能的解決方案？它們并非秩序的毀滅者，而是……宇宙動態(tài)平衡的維護者？而帝國追求的絕對秩序，在它們看來，反而是招致“靜默”吞噬的原因？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堅韌號”！

“檢測到未知高速艦船接近！能量簽名……屬于帝國特種行動部隊！”

“他們發(fā)來了強制接管指令！要求我們立即停船，交出一名叫凱的地質(zhì)學家！”

凱的臉色瞬間煞白。帝國還是找到了他！是來“凈化”他的嗎？

然而，通訊頻道里傳來的，卻是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冷靜而略帶急切的女聲：“凱學者，我是埃拉西亞理事直屬特派員。請保持冷靜，配合我們轉(zhuǎn)移。你的研究，已被列為最高機密項目。重復，配合轉(zhuǎn)移，這是命令，也是……希望?！?/p>

希望？凱看著舷窗外那越來越近的、線條流暢而隱蔽的特種艦船，又感知著腦海中那份來自“熵靈”的、關(guān)于“流動”與“變化”的啟示。他站在了命運的十字路口，一邊是帝國冰冷的秩序與未知的審判，另一邊是神秘的“熵靈”與一條充滿不確定性的求生之路。

他沒有太多時間思考。

“我……配合。”他對著通訊器說道，聲音因緊張而干澀。

他知道，從他踏上來接應(yīng)的艦船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乃至整個頂點帝國的命運，都將駛向一片完全未知、暗潮洶涌的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