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啟”的意識信號再次傳來,這一次,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
“我……明白了。守墓人……并非敵人。它只是……太痛苦了。它在無盡的怨恨中,忘記了它最初想要守護的,是‘存在’本身,而非毀滅?!?/p>
“我有一個提議……一個……可能平息它怨恨,并拿到碎片的方法?!?/p>
“讓我……留下來?!?/p>
“什么?!”凌霜失聲。
“啟”的意識繼續(xù)傳來,帶著決然:“讓我融入守墓人。以我同樣從‘清理’中幸存下來的、承載著‘過往之影’的獨特意識,去中和、安撫它那純粹的怨恨。將洛林文明的記憶與我的存在融合。這樣,既能平息它的狂暴,守護這份珍貴的文明遺產(chǎn),也能……讓碎片得以釋放?!?/p>
犧牲自己,換取碎片,并安撫一個痛苦的文明之魂。
這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抉擇。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林墨沉聲問道,他感受到通訊另一端凌霜傳來的劇烈情緒波動。
“這是……唯一能兩全的方式?!薄皢ⅰ钡幕卮饚е唤z解脫,“我的存在,本就如風(fēng)中殘燭。若能以此換來希望,并讓一個偉大的文明安息,值得?!?/p>
協(xié)奏基石的意識波動帶著沉重的敬意:「該方案理論上具備可行性?!畣ⅰ囊庾R結(jié)構(gòu)特殊,具備調(diào)和可能性。但成功概率無法估算,且‘啟’的獨立意識……將不復(fù)存在?!?/p>
艦橋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守墓人即將突破裂隙帶來的、令人牙酸的規(guī)則扭曲聲。
林墨閉上了眼睛,僅僅一秒后再次睜開,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與決斷。他尊重“啟”的選擇,也明白這是當前局勢下,代價最小、收獲最大的方案。
“批準執(zhí)行?!彼穆曇舻统炼辛Γ傲杷?,協(xié)助‘啟’,完成最后的……融合?!?/p>
凌霜咬緊牙關(guān),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但她知道這是唯一的路。她集中全部靈能,不再是抵抗,而是引導(dǎo),將“啟”的意識,如同溫柔的溪流,主動送入那狂暴的守墓人意識核心。
那一刻,仿佛時間靜止。
從黑暗裂隙中涌出的怨恨洪流驟然一滯。守墓人那扭曲、痛苦的面孔上,出現(xiàn)了一絲茫然,然后是劇烈的掙扎,最終,一種混合了悲傷、釋然、以及一絲新生的平和,逐漸取代了純粹的毀滅欲望。
它的形態(tài)開始發(fā)生變化,不再那么猙獰,而是逐漸化作一個散發(fā)著柔和光輝的、由無數(shù)文明記憶畫面構(gòu)成的寧靜光團。
同時,一塊與之前同源、但花紋略有不同的鑰匙碎片,從那光團中緩緩析出,穿過裂隙,飄向了“守望者號”。
“成功了……”范因斯坦博士喃喃道,語氣復(fù)雜。
守墓人——或者說,融合了“啟”與洛林文明記憶的新生意識體,向艦隊傳遞來最后一道信息流,充滿了感激與祝福,隨即,連同那片黑暗裂隙一起,緩緩消散在虛空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第二塊鑰匙碎片,安靜地懸浮在隔離力場中。
艦隊恢復(fù)了平靜,但氣氛卻無比沉重。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失去了一位寶貴的同伴和古老智者,但也贏得了又一塊希望的碎片,并讓一個悲壯的文明得以安息。
凌霜久久地凝視著碎片,仿佛能透過它,看到“啟”最后那平靜而決然的身影。
林墨走到舷窗前,望著那片重歸死寂的星域,默然不語。通往“最終協(xié)議”的道路,比想象中更加殘酷,每一步都浸透著犧牲與抉擇。
“記錄,”他緩緩開口,聲音在寂靜的艦橋中回蕩,“代號‘啟’,于‘記憶方舟’探索行動中,為獲取關(guān)鍵物資、平息文明遺恨,自愿選擇犧牲,其功績永載星語史冊?!?/p>
“下一目標,”他轉(zhuǎn)過身,眼神銳利如初,“‘萌芽紀元’核心世界遺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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