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河岸兩邊篝火燃燒一直到天明,狼牙山這邊的滑繩只有一根是拴在山谷上的,那根是狼牙山這邊滑到無名山用的,所有竹筐從無名山滑過來,還要用那根滑索將竹筐滑到對岸??偛荒苓^一個老人和孩子,就編制一個竹筐吧。
而其他三根滑索就栓在了靠近河岸邊的三棵大樹上,所以這片河岸瞬間就被周家莊這伙人承包了,野生動物群想喝水,不好意思只能請他們騰個地兒,想過來也成,附近都挖上陷阱了,掉進陷阱是他們命數(shù)盡了,敢闖過陷阱到周家莊這伙人承包的地方,那就更不好意思了,他們的鐵鍋都已經(jīng)排排架起了,時刻等著肉呢。
滑繩從昨天下午到天明就沒閑著,難民深夜都沒停止過河,湯族長拿著喇叭沖對過的難民喊無數(shù)次。“俺們暫時不走,等你們呢,深夜過河危險,都休息吧,天亮在過河?!?/p>
可那些難民就是不停啊,他們紛紛表示,俺們不困,河岸兩旁都燃燒著那么多篝火呢,俺們不怕黑。
不快點跟你們匯合,俺們心里不安啊。
就這樣滑索一夜也沒閑著。不,應該說現(xiàn)在還沒閑著,想要滑索閑置下來怕是最少也要等到午后。
飛渡到狼牙山河這邊,不管是周家莊這伙人,還是難民們,都手忙腳亂的開始編制竹筏。大部分壯漢們都爬上山谷尋找和砍伐竹子去了,老人們和女人們都在船家十三兄弟的指導下開始編制竹筏。
半大孩子甚至七八歲的孩子成了放哨的主力,他們分成三組,領頭人顯然是大寶、二寶和三寶。
三個小家伙一人脖子上都掛了一個望遠鏡,身后都跟著一幫周家莊和難民群中的小娃兒,三小只各盡其職看守在自己巡邏的區(qū)域上,若是發(fā)現(xiàn)有動物群準備侵犯他們的領地,他們則會立馬吹響口哨。
周家莊的這伙人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陽光,不管是砍伐竹子的壯漢,還是編制竹筏的老弱婦孺,眼中都溢滿了對能走出大山的渴望和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特別是可以坐竹筏趕路,不用挑著沉重的柳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崎嶇的山林里,他們都覺得身心舒暢。
俺滴個乖乖,可算不要累死累活的趕路了。
能坐著竹筏趕路,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跟林奕可想法一樣,能不用雙腳丈量大地,編制個十天八天竹筏,他們也愿意。
湯村長和牛篩子可算能將心放到肚子里了,從最初開始逃難到現(xiàn)在,他們無數(shù)次吃不下睡不著,生怕大家伙兒沒命走到梁王番地。這下妥了,出了狼牙山就算進了梁王番地了,家家戶戶有一個算一個,都活了下來。
這就成,這就挺好的。
周二孬和楊斜眼奇異的沒有繼續(xù)斗嘴,兩人相互配合快速的編制著竹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家里除了奶娃都出任務去啦,兩老頭總不能和兒媳婦們一起編制竹筏吧。
張麻六也會給自己找搭檔,竟然找了林平老秀才一起編制竹筏。哎,也許他覺得自己年齡有點大吧,都過六十了,若是活在六十歲不死就得活埋的年代,他墳頭上的草都能長一人高了,要是墳頭上種上樹說不定過兩年都能成材了。
可是張麻六也不想想,林平一個私塾先生,雖說四十多不到五十歲,就那一輩子自認清高的主兒,他能編啥竹筏,削竹子都能削到手,捆綁的活就更別指望啦,這人他就沒勁兒。
就這兩人組合編扎的竹筏,誰敢坐上去,誰他娘的就是嫌命大嘍。
林奕可更是閑不了,附近的竹林幾乎都被壯漢們砍伐的差不多了,能將深山里的竹子快速砍伐還能托運回來的,那必須是林奕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