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三郎和楊四一直沒有讓大家停下來,疲憊的村民艱難的繼續(xù)向前行走。
四處都是難民,官道上掙扎行走的難民,癱坐在路邊的難民,躺著的、坐著的,官道兩旁在荒野中尋找草根的。。。
哪里有可以放心休息的地方?周三郎眉頭緊皺,不說老人和孩子疲憊不堪,繼續(xù)走下去牲口都堅持不住了?!叭停愫瓦\(yùn)來弟騎馬找一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吧,繼續(xù)走下去,牲口肯定受不了?!?/p>
周猛和胡運(yùn)來坐在馬背上掃視了周圍一圈,輕輕的點點頭,然后打馬離去。
周老漢接過周婆子遞過來的半個白面饅頭,兩人默默的對視一眼。
偷吃,是他們不想的,可是二兒子明確表示,他給的食物只能他們二老吃。
這些白面饅頭是二兒子從林家拿來,總不能讓林家養(yǎng)活他們周家一大家子吧。哎!偷吃就偷吃吧,多少也能將他們的口糧省下來。
周婆子雙手疊放在鼻翼下,偷偷的吃著饅頭。香!賊香!這白面饅頭真他娘的太香了!
周老漢抬起拿著牛鞭的手,遮擋著雙唇,偷偷的咬一口白面饅頭。香!比記憶中的味道更香!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因為偷吃一個白面饅頭,不敢抬頭看牛車前方的兒孫,也不敢回頭看坐在牛車上的小閨女。白面饅頭香氣撲鼻,他們卻吞咽艱難。
周巧云貌似屬狗的,坐在行李中,鼻子嗅了嗅,然后驚呼一聲。“爹,娘,你們在吃什么?”
周老漢面無表情的揮起牛鞭,只是停止了吞咽動作。
周婆子被小閨女抓包,心虛的差點沒被饅頭噎死,她伸長脖子打了一個悶嗝,右手不停的捶打著胸部。周老漢無奈的看著老婆子窘迫的樣子,默默的將竹筒遞給她。
哎!真是窮命的女人,小半個白面饅頭都能將她噎成這樣!
周婆子喝口竹筒里的冷水,才將噎在喉嚨處的饅頭吞咽下去。坐在他們身后的周巧云,確認(rèn)爹娘竟然真的在偷吃,她不依不饒的叫喊起來?!暗?,你們竟然在偷吃?你們吃的是什么?我也要吃!”
牛車前方趕著驢車的周大郎,驢車上的邱蘭,大花和二花都紛紛側(cè)頭看向他們。
后方趕著牛車的周大山,一臉不敢置信的陳小草,眼巴巴的三花和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