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哪個字眼刺激到了歲黎,她抬起頭,支撐著朝岸上爬去,水中的靈魂觸碰到岸的那刻被無形的屏障擋開,只有歲黎一人無知無覺,憑著一股力爬上了岸。
“我要復仇,”歲黎一字一句,聲聲泣血,“我要找到滅族的仇人,我要那些欺我辱我的人不得好死!”
隨著尾音的落下,她渾身爆發(fā)出強烈的可怖氣勢,轟的一聲炸開,惡鬼被氣流趕出,卷進颶風里被撕成碎片。
那人站在她一步之遙出,颶風奈何不了他半分,甚至他的衣袂都沒被風吹動。
“有趣,萬年了,終于等到你的降生,”他臉上的笑容擴大,微俯下身,朝歲黎伸出手,“接住我的力量,從此,萬鬼都會匍匐在你的腳下?!?/p>
歲黎用盡全力將手放在他的掌心,指尖相碰的那一刻,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暗,意識潰散的最后一刻只能聽見一聲輕嘆。
“帶著鬼族的希望,去向那些偽善的人討伐吧?!?/p>
風,吹得很猛烈,烏云盤旋在天際,紫色的閃電隱隱若現(xiàn),卻遲遲未劈下。
踏云門
原本在與林青瑜講解劍法的扶鶴突然走神,目光落在天際。
“師尊你怎么走神啦?”林青瑜對扶鶴的走神有些不滿,但臉上仍帶著乖巧的笑容。
扶鶴望著天邊盤旋著的烏云,喃喃自語,“異象。”
林青瑜沒聽清他的話,隨著他的目光也只是看見了一團又一團烏云。
下雨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師尊,”她不滿地鼓起臉頰。
“無事,”扶鶴回神,朝她露出一個笑,“你的劍法還需精進,否則天驕大比魁首可懸了?!?/p>
林青瑜眉梢上揚,眼中盡是傲然,“有師尊您的教導,誰能比得上我?!?/p>
或許以前有,但那人再也醒不過來了不是嗎?
溟幽大陸的森林里,樹木高聳入云,遮天蔽日,不知名的蟲子攀爬在樹干上,發(fā)出微弱的蟲鳴。
森林深處,黑氣漫天,數(shù)百張符紙貼在一口黑色棺材上,隱匿在符紙下的黑色符文若隱若現(xiàn)。
忽然,棺材發(fā)出劇烈的嘭嘭聲,四周狂風驟起,貼在棺材上的符紙紛紛揚揚,似有掉落之意。
一只白皙的手從棺材縫中伸出,搭在棺材邊上,微一用力,符紙竟盡數(shù)掉落,露出繁雜的符文,符文亮起黑光卻又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該死,”棺材里傳來一個沙啞的女聲,如同破舊風箱發(fā)出的難聽聲。
歲黎躺在棺材里,鎖骨上方被兩枚黑色釘子牢牢地釘住,周圍黑氣彌漫。
她手摸上釘子,指尖猛一用力,釘子往下陷入幾分,傷口裂開,血液順著脖頸蜿蜒流下。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歲黎的大腦,但也讓她感覺自己是活著的,擁有血肉的,而不是忘川河里的一抹孤魂。
“扶鶴,林青瑜,陸敘言,溫明嶼,我回來了,”歲黎每念一個字心中的恨意就又重幾分。
她歲黎睚眥必報,從地獄走了一遭,若是不將他們碎尸萬段,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