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把玩著一支新的海棠,目光掃視著下方麻木的人群,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滿足而殘酷的笑意。
在高臺兩側,還站著幾名身著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他們周身散發(fā)著與嫦嫣同源的陰冷氣息,顯然是她的手下。
“她在享受這個過程?!睔q黎輕聲道,眼神冰冷。
就在這時,嫦嫣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目光銳利地投向歲黎他們藏身的方向!
青雀猛地縮回頭,心臟幾乎跳出胸腔。
然而,預想中的呵斥或攻擊并未到來。外面只傳來嫦嫣一聲輕飄飄的、帶著戲謔的笑語:“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本座的貴客,還請現(xiàn)身吧?!?/p>
話音落下的瞬間,歲黎他們身后的密道入口處,傳來“咔噠”一聲輕響——退路被封死了!
同時,他們面前的“墻壁”無聲地滑開,露出了通往祭壇空間的通道。
刺目的幽光和高臺上嫦嫣那帶著審視與玩味的目光,一同落在四人身上。
無數(shù)麻木的視線也齊刷刷地轉了過來,空洞地“注視”著他們。
“看來,這位花魁娘子,是打定主意要留客了。”
宋聞聲活動了一下手腕,骨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臉上非但不見懼色,反而躍躍欲試。
歲黎按住他的手臂,微微搖頭,示意稍安勿躁。
她看向高臺上的嫦嫣,神色平靜無波:“嫦嫣姑娘,這便是你請我們幫的‘忙’?”
嫦嫣輕笑出聲,緩緩站起身,華美的裙裾曳地:“不錯。能成為本座夜焚祭的主祭品,是你們的榮幸。你們的生機,遠比這些廢物精純得多?!?/p>
她纖長的手指隨意指向下方麻木的人群。
青雀上前一步,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嫦嫣!你收手吧!看看這些人!他們也曾是有血有肉的人!你恨我母親,恨醉花樓,可他們何其無辜!”
“無辜?”嫦嫣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笑聲陡然變得尖利,“踏入醉花樓的男人,有幾個是干凈的?青雀,你沉浸在你母親給你編織的夢幻世界多久了,還沒有清醒過來嗎?”
她的聲音帶著徹骨的恨意,在地下空間中回蕩。
“她這是什么意思?”相尋晝小聲問道。
他總感覺事情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又說不上來。
青雀面色大變,小心地覷了眼歲黎的神色,見歲黎神色如常,沒有半分異樣才松了口氣。
“但這并不是你用他們的性命,來維持你的青春和力量的理由。你不僅毀了我的家,還毀了整座城!”
歲黎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戳破了那瘋狂的景象。
“你的恨意實在是無厘頭,實在是不該遷怒于整座城的人。”
“而且我好像聽說,醉花樓可從來沒有強迫你去接過客啊,”宋聞聲突然開口,邊說邊觀察著青雀的神情。
果不其然,只見青雀的臉色微不可查地一變。
嫦嫣像是聽見了巨大的笑話,一時間笑得前仰后合,頭上的步搖晃來晃去。
“沒有強迫?哈哈哈哈哈,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p>